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澎湖岛上的交战双方大致处在和平状态。官兵水师虽然依旧封锁着风柜尾海岸。但是一到晚上。那神出鬼沒的海魂号经常是畅通无阻地停靠到了海岸边。把人员物资送上岛。然后接走伤员。
起初确实有认真负责的水师船只想追击海魂号。但是往往只能看着这艘黑乎乎的怪船轻松地把他们抛下。扬长而去。最后。水师官兵们已经饿得沒力气巡逻了。摇身变成了渔民。整天在澎湖岛附近捕鱼。步兵弟兄们可不能靠在岛上种麦子过日子。有限的粮草还得先满足军官和总兵的亲兵营。
这些天。赵宣明还主动出击;风柜尾的陆路已经被官兵用多处营盘严密封锁了。他们就用小舢板从马公港南海岸贴着海岸线划到官兵军营附近。‘嗖嗖”地发出一串火箭后。掉头迅速返回。尝到甜头的赵宣明连续出击。每晚必到。乐此不疲。弄得明军营地鸡犬不宁、吃不好也睡不好。
有一次的火箭袭击造成了停泊在马公港的官兵战船燃起了大火。火势一下子蔓延开來。足足烧毁了五十多艘船。此后。朱总兵到來后一直被冷藏的沈有容被任命为水师总指挥官。沈有容好不容易调动起一些人的士气。亲自带伤上阵。加强了风柜尾沿线海域的防御。总算暂时抑制住了中华公司军队的海上游击战。
随着饥饿的日益蔓延。官兵情绪开始具有爆炸性。浙江客军部队最先开始闹事;他们千里迢迢赶來福建。仗打得不顺。而且吃不好睡不好。因此早就嚷嚷着要回家去。
为了分配粮食的问題。浙江兵和福建兵还爆发了连番武斗。
浙江兵的后勤粮饷主要靠浙江都司温处参将协调。温处参将手头还有不少由浙江运來的粮食囤积在泉州、厦门金左所。但是海面被封锁了一样运不过來。更严重的问題在于。前期海路还畅通时。他却沒有船运;前面提到过。浙江水师的船适合在浙江沿岸浅海航行。不适宜渡海越过台湾海峡。因此。他要借福建方面的船给自己部队运补给。而福建总兵朱文达对义乌兵的招待还不错。其余部队的待遇就欠佳了。在尹峰开始对福建沿海发动袭击后。海路运粮日益减少。朱总兵也就顾不得客兵了。把非常稀有的那点粮食全划归自己亲兵营和福建兵。
浙江兵的粮库首先见底。于是火并武斗就在两省官兵之间爆发。浙江兵仗着火器多。一口气轰平了福建兵的几个营寨。抢走了大批粮草。福建兵随后倚仗人多势众。蜂拥而上。一举夺回了大部分粮草。双方动用火器刀枪。打得不亦乐乎。动静之大。搞得赵宣明一早被吵醒。以为官兵又要进攻了。急急忙忙跑上望楼。这才发现原來是官兵内讧。
沒几天。有一些官兵偷偷驾着船溜出澎湖湾。向大陆方向逃跑。
中华公司水军战船早已在澎湖列岛周围巡逻监视。发现了逃兵就毫不客气地追击。远远地开炮轰击。逼使官兵们停船投降。中华公司的人也不为难他们。只是把他们的武器弹药一概沒收后。就把他们放走了。有好心肠的水军战士。还会给官兵们一些食物。
战事到了这一步。所有人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官军距离彻底失败的日子是屈指可数了。巡抚徐学聚肠子都悔青了。距离自己调离福建还有一年。却因为主张打“海盗”弄得本省水师全军覆灭。福建能战的步兵全部困守孤岛。如此一來自己的仕途宦运岌岌可危啊。
况且此次和中华公司开战。也得罪了不少本地与中华公司利益相关的乡绅仕宦。这些人不乏在朝中有人能说话的主。他们如果再在朝廷搬弄一下是非。明年就是考核政绩的年份。搞不好自己就得贬到什么荒山野岭去作小官了。徐学聚一向和朝中得势的阉党不对眼。而在福建任职时和税师太监高寀也有着厉害冲突。因此。他现在真得十分担心自己的命运了。
税使太监高寀也有着自己的担忧;他为这次出征垫付那么多的钱粮。一旦失败。那么他不但不能完成福建今年上缴的税银额度。而且还会因为得罪了全福建官绅而被告上北京。说不定就此会被调回北京。结束自己在福建作威作福的生涯。他不得不跑到巡抚衙门去求助。徐巡抚也和他一样烦恼。沒说什么好话就把他打发了。
一天后。福建巡抚徐学聚的亲信管家徐怀。以及巡抚衙门的师爷谢惠民又來到泉州。他们找到了曾家大院。结果曾家只有几个老仆人看家。其余人都搬家去了台湾。
徐管家无奈。只好又找上了就在曾家边上的华兴联号商馆。
许心素跟着曾棋参与过几次招抚谈判。认识这两位跑腿的。他一边热情招待徐巡抚的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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