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她睡得极不安稳。
后半夜,她发起烧来。口中无意识的喊热,喊渴。
后来,感觉有人喂她喝水,吃药,然后就是无休无止的梦魇和冷汗。她不舒服的踢着被子,试图找到舒适一点的地方,接着她似乎被熟悉的怀抱包围着,手脚暖暖的,终是沉静的睡去了。
第二天,她清晨醒转,看到家中的景物,才恍觉她似乎又错了一步。
恼怒自己不够坚持,她随即起身洗漱。
今天不可能再请假了,手边堆积的工作足够她开几天几夜的班还做不完。
镜中的自己憔悴苍白,眼睛红肿,还带着浓浓的血丝。
她盯着自己看了许久,然后才撩起冷水往脸上扑去。。
康威推开门,手中拿着一个盛着牛奶的托盘,见到床上没人,呼吸一窒,放下盘子,进盥洗室找她。
门没有锁,轻轻一旋就开了。
她背对着他站在镜子前,正呆呆的发愣。见到他忽然进来,她像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垂下了眼帘,不肯和他的目光对视。
他的声音听起来糟透了。似乎被捏着脖子在说话,吃力而干涩。
“萌萌,我帮你请了假了。”
她愠怒的很快看他一眼,闪过去,不满的说:“我没事了。今天我必须去上班。”
他看看她,尽管心里对这样的妻子忧伤难过的要死,可面对她的时候,还是保持着他脸上的微笑。
“不去了,好吗?我担心你的身体。。。。”
她闻听气急败坏的打断他的话:“你凭什么给我做主!我说了我没事,你没听到是怎么的!我告你,你们谁也别想试图改变我的决定!”说完,不顾立在身前的康威,撞开他走了出去。
康威神情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顾萌萌已经穿上了军装外套,围巾手套搁在一边却是连看也未看。看她固执的像牛一样,急急朝外奔出,他不禁追上去拉住了她。
顾萌萌背对着他,倔强的不肯扭过头。
康威沉默的望着她,把围巾拿起来想给她系上,却被她随手一挡,羊毛格子围巾像一块破布似的掉在了地上。
她唰的一下甩开了他的手。
什么话也没说,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
看到赭色的门扉阖上,屋内的男人才发出了一声类似野兽受伤的嗷叫。他紧紧的咬着唇,用力的攥着拳头,竭力克制着自己想要追出去的冲动。
隔了好久,他才渐渐地恢复了理智。
他蹲下来,捡起了被顾萌萌弃之不要的围巾,暗暗地对自己发誓。
“无论你多么想逃离我的身边,我都不会放开你。。。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华庭的楼梯间,一个就算是放声大哭都不会有人听到的隐秘角落里。
顾萌萌正蹲在地上痛苦的流泪。
她的心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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