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一对比自己的演讲,实在是显得自己一点文化底子都没有。虽说卓芷筠也是学生物科学的研究生出身,但她在本来就不推崇生化科技的钢谷时代也只学了点儿皮毛都算不上的基础知识,给黎琪的学生当学生都不配,心里自然火大,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黎琪,便看上去大义凛然地宣称:“我看啊,琪琪姐,你这么多年只研究些理论,你要知道,理论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黎琪本想本能性地回答一句“理论是基础”,可她到底还是没那么傻,一直不断地点头听着。
“所以说,你应该下基层去锻炼锻炼,要知道,总搞理论就成了空想家,不切实际不结合实践,是难以出真知的嘛!”卓芷筠把谭觉的“的嘛”式口吻学得十足十地像,黎琪顿时听明白了,自己这一大堆头衔,肯定要拱手让人了。但为了丈夫,还有什么不能割舍的呢?可她确实还有一样,于是急着追问道:“委员长,能不能……能不能保留实验室……”
“国家级的实验室,当然要保留,看你说的。”卓芷筠故作吃惊,但立即沉下脸来,“但是,你关心这干嘛?那实验室肯定不是你的了,我看库捷那小子就很好,他来打点实验室就够了。琪琪,不见得只有在你手里国际级的实验项目才能够大放异彩吧?”
黎琪心一沉:“不敢……不敢……”
“很好,你到了野外做实验,平台更广袤,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呀!我要提前恭喜你了!这是地址,你到了的时候先跟当地军队打个招呼,要知道那里是真正的野外,什么猛兽毒虫的,环境很恶劣,你要是不联系每天点个卯的话,只怕军队心里就没你这个人,找都找不到你啦。”卓芷筠恶毒地笑了笑,给她一片写着地址的树叶。
黎琪接过树叶,万念俱灰,她很清楚自己的一切心血都完了,实验夭折,又得重来,但是别说助手不给自己配备,就是招人帮忙,也会重重受阻,在没有任何先进仪器的条件下,在野外能生存下来就不错了,还想做研究?再过一百年她也搞不出任何发明。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卓芷筠之所以要她通知军队,也不是存了最后一丝善心,而是需要当地军队密切监视黎琪的动向,要是她突然开山立柜,准备召集武装,那就毫不留情立即击毙。
“对了,任命库捷替代你的职务,还会有个非常隆重的典礼,你要不要参加之后再走呀?”卓芷筠伤口上继续撒盐。
黎琪诚恳地说:“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听国母的,还听谁的呢?”
见卓芷筠听到这话非常受用,黎琪又趁机说:“恳请委员长跟绿情局的同仁们说说,大家都是为了谭信首做事,还请高抬贵手。我丈夫有一些隐疾,经常发作,一旦情绪波动,就会患病,我怕他……”
“你丈夫,又是另一码事了,他埋葬那些造反的狗男女,这也算是‘为谭信首做事’?你玩笑开得也够大了啊?”卓芷筠声色俱厉地说,“再说,绿情局是直接对我丈夫负责的,我本人只是负责‘心灵净化’的疏导工作,各不相关,请恕我帮不上忙。”
“夫人,夫人!”黎琪凄然落泪,一下子跪了下来,这可能是这颗星球上最后一个向谭觉夫妇下跪的高级知识分子了,她的膝盖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心也彻底碎掉了,“夫人,请您帮帮忙,我丈夫他不配这些头衔职务,请立即撤了他,或者说,要他自己辞职,我们做一对平民夫妇,绝不敢再参与政治!还请您留下他的命!”
如果眼前是宁永夜赛琳娜夫妇的话,卓芷筠会反问:“我也请求你们留下谭天的命,你们做得到么?”虽说谭天不是她的亲儿子,却也可以用来作为言语上的利剑打击对手。但练金阳夫妇兢兢业业,几乎从不僭越,都求饶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实在也不能太绝,于是卓芷筠冷笑道:“看样子你也确实是诚心悔过了。很好,那就让你见你丈夫一面,要他写个辞职书,公告天下,我再去跟谭信首说说情,也未必就不能救他。但有一点,即便是平民夫妇,他也不能再做任何关于生化基因科学研究的课题了,至于干什么呢……嗯,卖个包子,开个杂货店什么的,我觉得也挺好啊,起码不危险。你说是不是?”
黎琪只能将满腔的屈辱咽进肚子里,不住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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