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朴主任看清南应龙只有一个人时,胆量略微挽回了一点儿。他算是年轻有为的干部,提拔速度像是火箭发射,但也因此接触过不少大人物,长了相当的见识,按照他的推断,这人打倒众人时故意高声说话转移大家视线,打击方式也偷偷摸摸波谲云诡,莫非是……?
想到这里他抬高声音喊道:“你小子是谁?怎么敢阻挠我们执行伟大圣人的谆谆教导?”
南应龙冷冷地盯着他,看得后者很不自在。
“问你话呢!”
南应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这位姓梁的小伙子,问你们蚂蚁苍蝇算不算生命,你们哪一位没有杀过生,你们为什么不回答他呢?”
朴主任冷笑道:“原来是一伙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问我们问题?你敢说说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手段,把先进群众们打倒在地的吗?”接着不容南应龙置辩,他转过身高呼起来:“这小子是个钢谷特务!他刚才用电力攻击咱们的民众,是炼金一脉的解禁者!”
众人顿时义愤填膺,原本的恐惧被一股荒诞的凝聚力重新驱散,数百把铁锨、棍棒和其他尖锐的自制武器被高高举起。
“你们不喜欢金属,为什么要用铁锨?”南应龙这话又让最靠近他的几个人一怔,“你们种地植树,要不要农具?农具是不是金属做的?”
“我们的农具是纯木的、纯天然的!”有人不太肯定地吼了一嗓子,算是反驳。
“纯木是纯天然,金属就不是吗?金属是大自然的矿石提炼的,石油和煤炭同样也是大自然数百万年甚至更久的产出,”南应龙不疾不徐地问,“再说,你们绿园高层修气一脉武者用的冷兵器,不也都是金属所制?绿园和钢谷,真的有泾渭分明的区别么?”
“放屁,放屁!!”朴主任见这小子这么能蛊惑人,怕民众的思绪受到严重负面影响,便高声打断道:“别在那里妖言惑众了!看样子你跟梁杳一家一样,是‘原内恶’!要不你怎么会控制电力?这就是最大的证据!”
南应龙微微一笑:“你这是对领导说话的口气么?”
“我操?”朴主任惊怒反笑,“你他妈的理屈词穷以后,还给我来这一套了?你是哪位大官?绿园的哪位大官,是炼金一脉的解禁者?啊哈哈哈哈……”无奈他这笑很苍白,本来打算引领一个哄堂大笑的高潮,可民众们到底胆小怕事惊疑不定,没有敢跟着他一块儿笑的。
“我虽然没有军衔和具体职务,但级别是副部级,朴主任,你们这卡尔加捷区的区长在理论上也是我的下属。”
骤然,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这是顾会长的家属!”
“哪个顾会长?”
“还有哪个?当然是‘白新月’分会的顾传侠会长!这小子是她老公!我在植物传像大视频上见过!”
两名绿园士兵也立即向南应龙警敬礼,叫声“长官”。
朴主任原本听了南应龙最后一句,以为是个失心疯子,正要号召大家齐上不怕制服不了他,谁想到居然是顾传侠的老公!顾传侠是四大分会长之一,尽管不直接统帅军队,但在政治上地位算是全国前十位最高长官之一,自己就算再升十级也得罪不起!
想到这里,他没有立即卑躬屈膝跪下求饶,尽管按理他该这么做,可是得罪得太深,让他感到不知所措,一股股屈辱感如同暗夜飓风中的呼啸海lang,一拨接着一拨殴打着他摇摇欲坠的脆弱内脏。
看到朴主任低下头充满耻辱意味地双肩颤抖,南应龙也知道,对于这种坚信自己就是正确履行谭觉命令的无脑理想主义者,是不能直接摧毁他的信仰的,而且也做不到,于是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我跟这个梁杳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说,十年前梁子宁副局长任临时打狗办主任,这是当时的副市长谭鹏程,而且整个打狗行动,也是他发起的。不知道各位清不清楚,谭鹏程副市长,还有一个身份?”
包括朴主任在内的大多数民众都隐隐感到一股骤然逼近的威胁,这使得他们变得谨慎,不敢开口。
“各位最崇拜的千古第一圣人谭信首,你们了解他的家庭吗?他的父亲,就是谭鹏程副市长!”南应龙的话如同电闪雷鸣,击打着每个人的神经终端,“生下第一圣人的‘老圣人’制定的政策,以及对梁子宁副局长的任命,不知道是否是你们所说的‘罪恶滔天’的恶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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