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多了点冠冕堂皇的张致罢了。蚂蚁为主的两大强国内,首领都是规模最大的星际蚁穴里的蚁后,它们不参与劳动,但它们有最重要的繁衍后代的工作,因此每天都需要汲取全国源源不断送来的最好营养。其他十三个国家和数千小国的信首则很谦虚,在两大信首面前无论是汇报工作还是参加家庭宴会,都战战兢兢栗栗不安,甚至匍匐在地,表示足够的敬畏——在它们看来,只有敬畏,才代表尊重,不唯唯诺诺,那就是要造反的表现。由于大信首威信太高,以至于名字和职务前要加上一大串像绰号甚至谥号般的溢美之辞,尽管我不懂它们的语言,但也能想象得到有多么地肉麻,不过它们喜欢那么做,我们做外人的,哪能多……”
“……二天起床,就受到了整个联盟盟主,同时也是吉尔黑金斯信首雪玛瑟蚁后的邀请,这令我们十分震惊,要说荣幸之至,倒不如说诚惶诚恐,因为比我们强大得多的小国领袖,得知大领袖召见,也会如坐针毡。我仔细一想,也能明白,这位蚁后盟主如不点头,其他的小国领袖岂敢僭越,先行接见我们?那不是等同于说,自己才是最大吗?看来人类的社交关系学问,是一门宇宙通用学问,在哪儿都能用得上。地方宣传部部长得知我们要见第一领导,都羡慕地激动万分,要不是它们没有眼泪,肯定会哭得哇哇大叫。它们乞求我们要大信首的签名,并且要和大信首握手,回来也不准洗手,要让大家闻够了香味,沾足了喜气,才能自由处置,总而言之,和大信首接触过的虫子或者人,身体就不属于它个人了,它会因此无比荣耀。由于蚁后不可能挪地方来见我们,所以我们有幸飞到最强大的吉尔黑金斯中心区域,这里的绿化……怎么说,有点过头?树木盘根错节,狰狞可怖,所有的植物都特别巨大,反而没有了一望无际大自然的那种美……也许是我多虑了。等我们在各种繁文缛节比如沐浴更衣祈祷之后,总算在第三天见到了大信首。但那时候我才知道,其实不是我们见到了它,而是它见到了我们。它在一个由各种植物天然形成的洞穴中,发声问我们话,我们却看不到它,但通过那毫无扩音器修饰的声响,我大体能估量出它惊人的体积。在拜见它之前,我们参观了它的育子场,奇大无比,恐怕最少有数百万卵。当地的解说员——因为我是女的解说员就披着帅哥的人皮——骄傲地告诉我说,这里每个虫人一出生,甚至还没出生,就就通过生化基因科技的各项产前测试分配了去处,决定了终身职业,未经允许决不准改变,于是蚁后总能通过合理的计算把握‘产值’,不多一个也不少一个,个个都能人尽其才,都能找到岗位发挥,永不失业,比那个只认得钱的和平大联盟不知先进了多少倍。说这话的时候自豪之情溢于言表,而蚁后本人重新提到此事并问我们有何感想的时候,我猜它也是把这个‘职业终身制’、‘依照生产要求计划繁衍制’当成了联盟最伟大的执政理念,自然是期待我大力赞美,于是我也没让它失望,尽情赞美,它真的很高兴,得意地笑得大堂撼动,并立即宣布设立上等宴会,款待我们一……
正在看着,手下忽然惊叫一声,冲她喊道:“第一夫人!译完后电力恢复,传送区域的电子眼拍摄到……您看!”
霍紫悠转过去一瞧,见晃动不已的镜头里全是横七竖八的磁轨舱残骸,烈焰滚滚,浓烟四起,地面还有散碎烧焦的尸体,那镜头来回晃动,显然也是遭到了爆炸波及,在勉强维持,果然,也就是十来秒钟,镜头重新变得一片黑暗。
萨博也是大惊失色,望向霍紫悠。后者尽可能地保持镇定,对雅各布说:“先生,刚才的电压不稳很有可能是传送带异常爆炸引发的,您是副董事长兼机电部部长,您说怎么办?”
雅各布其实从文瑞森传来的信号里隐约猜得到是第十二区的囚徒们集体越狱了,但他可不能明着说,只皱着眉头含糊着:“这……这个……嗯……?会不会是暗族的高层潜伏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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