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4疼痛的契约

    赚钱的辛苦，凌微笑很早就知道了。说得再好听，赚一块钱还是得付出一块钱的汗水。一小时十块的工作，当然亦没有办法和45分钟一百块的难度系数大。但好在，不必折辱灵魂！

    手以轻柔的姿态放在半空中，几分钟，就开始僵硬。凌微笑脸孔上隐忍的制式微笑，取代了开始对于这工作的向往表情。

    汗水于额角慢慢的生出，凌微笑觉得，自己从左手的手臂开始，慢慢的石化，一直发展到整个身体……

    司星，靠得远远地看着，散漫的眸光，慢慢的专注起来。这丫头，绝对配得上历流觞，实在是，司星不知怎么形容……够强悍！

    有的女人就是这样，并不会外表上和男人争霸，甚至于比平常女人更显得娇柔稚嫩，却于骨子里透出坚强味道，似小草，身子虽然柔软，但亦有强大的生命力，严冬烈火亦不能让她真正屈服。

    从不知道45分钟如此的缓慢，慢似一生！

    凌微笑极力想思绪从自己僵硬的肢体上转开，唔，我来背英文单词吧，我就当作这只手不存在了。

    可是，不止是手，整个人个，连同不太自然的腰颈，都疼痛了起来。凌微笑看了一眼对面的大钟上的时候，妈的，才二十二分钟而已！

    周围只听到一片沙沙的，素描钢笔斜斜过过粗制的素描纸的声音……

    凌微笑将目光投向这群穿着怪异，却满脸严肃认真作画的学生们。没有人关心她是否难受，她想，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和石膏像区别不大吧。

    春天的下午亦不是很热，凌微笑穿得又少，但还是惊觉自己的背上，正在慢慢地，生出一颗一颗汗来，然后，慢慢的汇聚大了，再缓缓的流下来，痒痒的，似有人用手指慢慢的调逗着……

    凌微笑皱起眉来，脸微微的红了……为什么她也跟着变邪恶了。果然，变态恶魔的影响力是巨大的。跟着那个变态**狂在一起久了，连她也有些受传染！

    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凌微笑是不愿意去想她和历流觞的关系的。可是，现在，只要是能让她不想到目前这姿势的，她都愿意去想去感觉！

    历流觞在她的眼中，有几分似古代的暴君，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对人狠戾，冷酷无情！可是，时间长了，凌微笑发现他并不是完全这个样子的。对于他认同的人，他完全是天使的化身。温柔体贴到你每一个细小事件，所有的，要照顾你的事，他都能替你想到做到。而且，绝对是不声不响的。亦从来不会来邀功请赏！要说他开始对凌微笑的好，鲜花啊，接送啊，还是完全强势的，按他自己想法来做的。可是最近，凌微笑深深感觉到，历流觞，是真心的关怀着她。生活里，感动我们的，不一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们爱一个人，也未必是这个人以英雄的姿态从天而降，救我们于水深火热。对于女人来说，细枝末节的关心，细水长流的体贴，比什么都要更容易打动芳心！

    凌微笑是人，而且是一个极度缺乏关爱的人。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从来就没有一个人似历流觞一样，用心去关怀她每一个细小感觉。可是，爱情，还完全谈不上。

    在凌微笑的心中，她所需要的男人，是完全和父亲不一样的。只要真诚踏实爱她，并承诺永远照顾她的母亲，她不太喜欢长得太漂亮的男人。因为这类男人选择太多，更容易出轨，她并不是对自己没有自信。只是对于男人这种低等生物没有信心，男人，并不是你愈好愈爱你，基本上，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对女人的最大要求就是年青。凌微笑自知总有芳华不再的时候。所以，漂亮有钱的男人，并不是她的择偶标准。相反她比较喜欢勤奋老实的男子。要钱，她自己有本事赚得。

    铃声响了……悦耳到了极处！

    凌微笑感动的几乎流泪。历流觞这个变态果然强大，她只是靠着想他，才撑到一课时啊！

    凌微笑决定了下一堂课，继续想他，在思想里鞭打他，在意志里凌辱他！

    *

    身残志坚的凌微笑倒在司星的车后座里，不再顾忌形象，睡了过去。

    司星在后车镜里看了一眼，苍白的小脸，安静的表情。有时候，从一件极小的事，就能改变人们的观念。

    和凌微笑处得久了，亦觉得，这个女孩子，实在不简单！就算是有些小自恋，也真是有自恋的资本。

    晚上，吃饭时，凌微笑举着筷子的手不停的颤抖，筷子不时的敲打在在碗口，发出丁丁当当的响声。右手在身后撑了二课时，真的累到要断掉一样。她有些心虚的瞟一眼历流觞。

    历流觞安心地吃着自己的东西。什么也没有说。

    *

    晚上，那位盲人按摩师又来了。这一次，在客房里弄了一张标准的按摩床，床头有一个小洞，可以将脸埋进去。而且，床的高度和共同宽度亦适合按摩师下手。

    凌微笑全身的酸疼得到有力的放松。她睡得极熟，连事后，怎么回到历流觞的床上，也不知道。

    *

    迷迷糊糊的，有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慢慢游移，带着些力度的按摩，凌微笑发出舒服的低吟……很自觉的挺身，方便那只手的运动……

    运动运动……然后，有些事就不能避免的发生了！

    当事情发生后凌微笑才突然感觉到不对，眼未睁，手就甩过去……

    历流觞狠狠压住她的手，立刻因这未遂的巴掌变得激狂起来……

    吻，然后是得意的轻笑……

    凌微笑睁大眼睛，看着身上的男人，思想还不能完全调整到正常的模式！然后，她突然明白过来，扭动身体，想要摆脱……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历流觞怎么可能让她脱离掌控……

    可是，因为事前有了充分的准备，凌微笑的身体身体是不知道礼义廉耻的，舒服了，自然会产生更多的本能愉悦来……凌微笑羞惭的闭上眼睛……

    历流觞经验丰富，自然知道凌微笑很有反应，极为受用，他就低抬起头，喉咙里轻轻的低喘二声，结束了……

    可是，余韵让他回味不舍，半天，才松开，翻身倒在一边。

    凌微笑欲哭无泪！

    连和自己解释的办法也没有！

    *

    历流觞拿了毛巾要给凌微笑做事后清洁。凌微笑无声的，几近悲愤的推开，也不再用衣服掩饰光裸玉体，就这么闪进浴室。

    历流觞笑笑，拉扯下被性事沾染的床单，看到了自己那些不可能成活的“孩子们”，淡淡笑了……然后，愣在那里……孩子……哦，天啊！

    自己一向在这方便极为谨慎。他可不希望由一位毫无感情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套子是一向用的，而且是他自己准备。省得中了什么标！

    大概是凌微笑太干净了吧，而且他笃定她只有自己一个男人，所以在一起，次数虽然不多，但从来没有用过任何防护措施……

    妈的！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省得出了什么事！

    历流觞头疼的想，如果凌微笑生下了他的孩子，那凌天生这丫的不成了他孩子的外公了吗？本来就够乱的事，又多加上了一脚！

    不行！他才二十七，并没有到渴求一个继续人的时候。更不需要一位有着凌氏血液的继承人！

    可是如果，凌微笑真正怀孕了。他要怎么办？

    打掉？反正这丫头才十八，现在怀了，也不是时候？！她自己也未必肯要。

    留下来？至少，这是个无辜的生命？而且是他的！他的孩子！

    历流觞拉下床单，换上新的，自己披了衣服去隔间冲凉！

    水冲下来，脑子清醒了些。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反正也没和那丫头做几次，也有可能根本没有。为没影子的事烦。真是可笑。

    他摇头，将这问题抛之于脑后。

    本能的，不想知道，这谜底。

    *

    凌微笑打开水，没命的冲洗着身体，用毛巾狠狠地擦拭着被历流觞所抚爱的皮肤。那些淡淡的伤痕还没有消除。凌微笑对自己冷笑，连皮肤都没有忘却的伤痛，自己却已经不记得了吗？为什么会这么贱！

    难不成，欲望就是一种黑色的无底洞，如毒药一样，又深又媚，将人拖向无边的低贱里去！

    她睁大眼睛，一边努力的擦拭，却无法安慰，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对自己的失望！

    身体被擦得通红。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对自己的皮肤下得什么样的毒手！

    可是历流觞不在床上。凌微笑爬上去，被子是冷的。床单已是换过。很干净，只有滑滑软软的洁净感。凌微笑突然明白了一些历流觞的感觉。灵魂已是脏得没办法了，只能在肉体上追求极致的干净！

    *

    早餐的时候，历流觞已走了。

    当天一直是司星接送。当天正好是模特们结帐的日子，她很好运的结了四个课时的线。她自己用不到，就交给那个在她家借住的同学，让她带给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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