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红袈佛僧的语速越来越快,声调抑扬越来越明显,远古的梵音似从香巴拉传来,从信客的灵盖骨中击入,穿过雪山、气海,直灌全身经脉。
“信我佛者,得永生。逆我佛者,入地狱。信我佛者,得永生,逆我佛者,入地狱”
现场的氛围已经沸腾,那些信客神智已近恍惚,不住的摆着脑袋,口中默念着经语。
熟悉的场景在李括的脑海中重现,只叫少年一阵头痛。为何消失数年的吐蕃佛僧在江都扬州突然出现,为何又在自己督查江淮盐案的时候出现。这之间只是一个巧合还是有一定的关系?
永王的势力已经庞大如斯,竟然与吐蕃人也有勾结联系?
一个个可能的场景在李括的脑海中闪过,逼得少年喘不过气来。何者为对,何者为错,或许自己本不该卷入到这个案子中。反正到头来都是李唐家的江山,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不,不!他不能坐视永王李磷将江淮一地的盐利吞入自己的口袋,他同样不能纵容这些王子皇孙为了争权夺利将大唐的利益让给异族番邦。
这是一种责任,这是一种大唐男儿的责任。
“延基,派人盯紧了他们,我这次一定要看看这些妖僧耍得什么勾当。”
李括面色一寒,声调高高扬起,宛若鼙鼓惊雷
新月倒悬,繁星点点。
江淮团练使府邸内宅中,灯火通明。
“你说说你,一忙活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再这么晚回来,就不要进家门了。”
一个年约二十的妙龄女子正双手叉着腰拦在雕花大门前。她穿着一件鹅黄色袍裙将曼妙的身躯衬得更加紧致凹凸,特有的体香隔着数十步便能叫人闻到,让人赞叹不已。
只是这些美好的场景全被一声呵斥击碎,就如水中月,镜中花可赏不可求也。
她将柳眉一挑道:“以前总借口说军务繁忙,姑奶奶我就忍了。可这次我才从张小鬼那里搞到一手消息,你根本就没有去军营!”
她指着对面那人,直骂的吐沫横飞,越骂越起劲:“死小七,坏小七,原来男人都是一个样,成婚前说的一个比一个好听,成婚后却到处寻花问柳,快活风流。我怎么就被你的花言巧语骗了,我,我”
说到这,她心中一酸,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溢了出来,连连抽泣。
“哎,阿甜,你听我说啊。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对你真是一片真心!”
这个俊秀青年自然便是团练使李括了,自打回到家他便听到内宅传来阵阵器皿碎裂的声音。不用说,这定是姑奶奶杜夫人发了飙,拿府中的物件出气了。
杜景甜虽然年岁渐长,性子却没有大的易变,还是那份风风火火,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脾气。
其实这也不全怪她,毕竟自打二人成婚后,自己便领兵在外,与她聚少离多。现下二人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的叙叙旧,自己偏偏又要为了彻查江淮盐运的案子在外奔波,也真是苦了她了。
心中有了愧疚,李括说话的语气自然而然的便软了下来,只道:“好阿甜,我错了,我给你赔罪,我保证以后多多回来陪你。”
杜景甜听李括如是说,还以为自己真的言中,单手点着少年的鼻头道:“呵!我就说嘛,堂堂的团练使大人自然看不上我这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如今后悔了,要另寻佳丽了?也好,也好,我退位让贤!”
李括知道自己弄巧成拙,忙双手合十解释道:“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何时嫌弃过你的出身,这些时日我真是有正事要忙。”
杜景甜气极反笑:“你还装,非要我把话给你挑明了吗?紫陌阁是什么地方,皇甫云又是谁,你今儿个都给我讲清楚!”
李括听到讲到此,心中只道糟糕,略一思量苦笑道:“我不过是去紫陌阁和皇甫云姑娘喝喝酒,下下棋。你不要想歪了。“
“我想歪了?”杜景甜大怒,跺了跺脚道:“那种肮脏的地方,你一个大男人进去不为了那,不为那男女之事,还能为了什么?李小七,我真是看错了你!”
杜景甜极怒之下对李括一阵拳打脚踢,李括却不躲避,任由她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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