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近半数手持撞木的弟兄惨死在自己眼前,负责调度指挥的胡将直恨得牙痒痒。{请在百度搜索<strong>看书</strong>,首发无弹窗阅读}这些唐寇真是一群脓包软蛋,只会躲在城墙里做缩头乌龟,丝毫没有勇气出城与自己一战。
此时此刻,他似乎忘记了一月前的怛罗斯之战,他们便是这么对待攻城的唐军的。战争本就无所谓对错,当战争不得不发动的时候,战争便是正义的。
镶嵌着铁钉的钉拍被安西军打着旋升起,铁钉上还倒挂着些许皮肉,鲜血淅淅沥沥的从钉拍上滴下来,仿佛在嘲弄胡兵的无能。照这样打下去,便是再来万把的兄弟也不可能将俱兰城夺下来,究其根本,双方士卒的心气儿就不在一个级别上。
胡兵攻下俱兰城不过能获得一些封赏,而安西军若失去俱兰城,将再无可避之地,将不得不和大食骑兵野战。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唐军若是与大食人野战,是必败无疑。所以,他们绝不能失去俱兰城,城池一破,便等于宣判了近万民唐兵的死刑。
李嗣业在南城城楼上指挥若定,作为一名见过大场面的将领,他很清楚此刻胡兵心中已经起了变化,自己只要利用他们这种犹豫的心理,稍加挑弄便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拿弓来!”李嗣业大喝一声,伸出了右臂。自有亲兵将李嗣业专用的五石硬弓递给了自家将军,李嗣业接过弓弩,又从亲兵手中的箭壶中抽出了一支羽箭,将弓弦拉了个满圆紧紧的对着一百步外的红色将旗。
李嗣业深吸了一口气,半眯着眼睛心中默数着。
三、二、一!
只听嗖的一声噗响,雕翎羽箭划破长空径直射了出去,精准的射到胡军将旗的旗杆上,生生将其射断!
“敌军将旗倒了,敌军将旗倒了!”
“敌将已被射毙,敌将已经毙命!”
跟随者李嗣业出生入死的老将自然知道自家将军此时需要什么效果,纷纷扯着嗓子高声呼喝道。若是一人呼喝,胡人许是不信,若是两人呼喝,他们也可能置之不理。但若这话是从数百、上千的兵卒口中呼出的呢?
那些前排的胡儿回首一望见将旗已倒,又见唐人气势极盛,皆不觉有诈。电光火石的工夫他们便做出了选择,前排的胡兵纷纷扔下手中的撞木、云梯,丢盔弃甲的仓皇逃离。
那领命指挥的胡将见李嗣业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气的直跳脚:“该死,本将军没有死,本将军在这里呢。把将旗给老子竖起来,竖起来。”
他虽然已经声嘶力竭,但战场如此嘈杂,溃兵如何能听得到?战场之上任何一个细小的失误都能够酿成大劫,胡兵溃势已起,便是神仙也难救矣。
灰蒙蒙的城墙下,信心崩溃的胡兵正潮水般的向后退去
夕阳渐沉,将苍穹染得通透赤红。
虽已到了酉时,可俱兰城城头的士卒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凉意。不知是河中之地的天气就是如此,还是大伙儿方才战的太过脱力,一股暑热不留情面的漫了过来,引得大伙儿脑门子上的汗珠直往下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尸体散发出的酸腐气息,伴着丝丝血珠的腥味儿,这潮湿闷热粘稠的空气逼得大伙儿不停的骂娘。
方才李嗣业将军一箭定乾坤,击退了大食人的第一波攻势,为大伙儿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可这并不代表大伙儿可以下了城头去铺子里喝凉茶,因为新的一拨胡兵顷刻后便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后退者立斩不赦!
挑在大食军法队身旁竹竿上的那数百个头颅便是明证,大食人似乎已经狠下心来,要跟大伙儿死磕到底。大伙儿虽然在心中将天杀的大食人祖宗问候了千百变,却不得不一次次的从垛口扔下滚木、礌石,攒射羽箭以压制如潮的敌军。
及至最后,挠钩都被磨弯了角,钉拍已戳断了头。最危急的时候甚至有十数名胡兵攀上了城头,试图与大伙儿肉搏。但在李嗣业将军的带领下,大伙儿没等他们站稳脚便一轮陌刀砍下来,立时将这些不要命的胡兵送去见了阎王。
近两个时辰的全神贯注耗光了大伙儿的精神头,便是连李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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