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卢氏知道卢旭伦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主,也不想与他纠缠,主动认输。
“娘亲,您先和堂舅聊,我继续去那边敬酒!”
李括还不容易瞅到脱身的良机,如何会放过?少年冲李卢氏狡黠的一笑,便转身冲前去敬酒。
“这孩子!”李卢氏摇了摇头,直是一阵苦笑。
一位,两位,三位
敬酒,满饮,再敬酒
不知是少年高估了自己的酒量,还是娘亲请来的亲朋实在太多。总之,少年敬完一轮酒后,别人怎么样不敢说,他自己确已是醉意熏熏了。
“哎,括儿哥,都叫你不要喝那么多,你还那么死要面子。”张延基一边半搀着李括向里屋走去,一边抱怨着。括儿哥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太要强,什么地方都不想输给别人,什么地方都不愿让人看轻。就拿敬酒这事儿来说,百八十个亲朋长辈这么一溜儿的敬过去,即便是七尺壮汉也得醉晕过去。
“别的时候也就罢了,一会你可是要和阿甜姐洞房的啊。”张延基白了李括一眼道:“真是个呆子,大好的时光不会享受,晚上看阿甜姐怎么收拾你!”
将少年送到了屋外,张延基不好再进,遂拍了拍手道:“剩下的事情可交给你了,赶紧进去!”
轻应了一声,李括便推开了屋门。
杜景甜正在偷食一只酥酪,听见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忙将剩下的半只酪吞入口中,将深红色的盖头复又盖在了头上。
“阿甜,我回来了!”在屋内红烛的印衬下,少年那因酒醉而通红的面颊更显赤色。缓步走到床边,摸着床沿坐下来,少年定睛一看,差点笑出了声。
“小七哥,怎么了?”杜景甜不知少年为何不作声,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括将杜大小姐婚服上的几片酥渣取了下来道:“没什么,我家阿甜应该饿久了,猜猜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杜大小姐一听有吃的,立时来了兴致:“小七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少年忍着笑声替杜景甜挑起盖头,将小几盘子中那缺了一个牙口的酥酪递了过来。
“噢,原来你都知道了。原来你一直在骗我!死小七,臭小七,死七包子,你都知道了!”杜大小姐看到那块残缺不全的酥酪自是恍然大悟,一顿粉拳便砸在了新郎官的身上。
“饶命,姑奶奶饶命!”李括半开着玩笑一边闪躲一边道:“啊,你要把我打死了。打死了你就要做寡妇了。”
“死七包子,你就没个正行!”杜大小姐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人家守在房里这么就多无聊吗?动也不能动,叫也不能叫,饿的人两眼直发昏。你倒好,跑到厅房去喝小酒,喝道这么晚才回来!”
李括忙道:“谁敢欺负我们家阿甜?你说,让我怎么补偿你?”
杜景甜等的就是这句话,虽然心中大喜,却是没有表露出分毫。
“这样,念在你是初犯,就不为难你了。嗯,就罚你来唱歌!”
“唱歌?”少年诧异的盯着杜景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呀,人家跟你处一起这么久,还没有听过你唱歌!”杜景甜半倚在少年身上,和声道。
少年皱着眉思忖了片刻道:“倘真要唱歌?”
杜景甜点了点头:“就要唱歌!”
少年心中已有计来,遂忍着笑意道:“那好,今天我便来给姑奶奶唱上一首。”
“劝侬更尽一杯酒,人生会少,自古名分富贵有定分。莫遣容仪瘦损,当值良时,嫁予有情郎”(注1)
少年清了清嗓子,便起了一个颇为出名的调子。这调子本是教坊中常引用的,自然胜在婉转。被少年这么一改词,倒也是别有一番新意。
这曲子也忒的直白艳丽了!
小娘听得心神荡漾,渐渐面颊浮起两朵红晕。
“两朵桃红哎,添在我侬腮间,唯有我侬呐,我家小阿甜!”
音调陡然一转,少年嘴角一挑,露出两颗大白门牙。
注1:此曲本为阳关三叠,为唐朝时的教坊名曲,流云稍稍改下。
ps:这俩家伙终于修成正果了,我会把这个洞房写的很欢乐,请大家拭目以待哈。厚颜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