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漆色天幕下,一百铜武精兵手持横刀,在自家将军的带领下在崇业坊的大街上疾速前行。他们在入夜前便混入了坊内,分散在各个酒楼喝茶聊天,很少有人发现什么异常。
等到入夜闭了坊门,他们便悉数而出,在福唐观前集合,随自家将军前往高秀延的别业一探究竟。
据高管事说,这座别业位于崇业坊东北角,由于平时他家老爷并不常去,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显得甚为清静。贴着牙道疾行,李括大口呼着粗气。这是他第二次违反宵禁的条例,于夜间逗留街道。只是两次的背景却大不相同,第一次是追查青谶一事,这次却是为了抓住高秀延私通吐蕃的证据。前一次不过寥寥几人,这一次却带了足足一百余人,定是不容有失。
穿过两条坊街,转过三个拐角,从两座朱门大院前淌了过去,众人终是停了脚步。
“括儿哥,就是这儿了!”张延基点了点头,指着一间府宅点了点头:“白天的时候,鲜于老弟已经派人查探过,确实如那高管事所说,没有人常住!而且他亲眼看到那伙吐蕃人进了这宅子!”
“是啊,说来也真怪,这么大的个宅子,却常年被晾着。”鲜于瑜成摇了摇头,叹声道。
“停!”李晟食指贴于唇间,作噤声状。
他冲宅子东首指了指,压低了声音:“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十数个黑衣人顺着墙根一阵疾行,在东首的侧门停了下来。还未等他们看清黑衣人的身形,黑衣者便纷纷拔地纵跃,如猿猴般轻巧的跳入了宅中。
“嘶,我就说这肯定是贼窝,现在你们相信了。”张延基拍了拍胸脯,低声道。
“奇怪,既然这是他们的宅邸,为何却要纵身翻-墙呢?”李括蹙了蹙眉,沉吟了一番。
“这有什么奇怪的,既然是贼窝,自然不可以常理度之。那帮吐蕃蛮子行贼事成了习惯,自然不愿从大门而入。况且现在是宵禁,让巡城的金吾卫发现毕竟不美。”
张延基撇了撇嘴,丝毫不认为对方的行为有何可疑。
“将军,不如这样,您带十几个兄弟冲进去,我带其余的弟兄守在屋外,即便有什么变故,也有个照应!”
李晟冲李括一抱拳,悉心分析道。
“便依你所言,你带人把这宅子围好,不要让一个人逃出来!”
李括叹了一声,终是下了命令。
“弟兄们,跟我来!”
数十名铜武营亲兵在李括的带领下,只十几步便到了对街的宅门处。
“进!”李括高喝一声,便砸开了府门,率人冲进了府内。
“哎,你们是谁,快出去,快出去!”一个老管事见十几个汉子闯入府中自是大骇,连连斥道。
“说,那帮吐蕃人藏在哪了?”濮大锤一把揪住老管事的衣领,喝道。
“什么吐蕃人,什么吐蕃人,你们这帮疯子,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吗。快滚出去,我再说一遍”
濮大锤可懒得听他啰嗦,手腕一用力便把他丢到了地上。
“哎呦喂。天杀的丘八啊,老身的腰啊”
见正房烛影闪动,李括沉声道:“进屋去搜!”既然鲜于瑜成已经断定吐蕃人白天进过府中,这事便是不离十。方才他们亲眼见到黑衣人鬼鬼祟祟的闯入宅中,这一会工夫,他们定是无处遁形。
“得令!”濮大锤迈开方步就气势汹汹的冲正室而去。
“哎,你们不能进去,不能进去。”那老管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声音里已有了哭腔。
“来人啊,来人啊,人都死哪里去了?”
没有人理会他,十几名铜武营士兵眼睛已经通红,他们的仇人就在这房中,就在这房中!
“砰!”
木门被一把推开,李括率先冲了进去。
待得定睛一看,少年瞬时愣在当场。
正房雕花大床上,两具赤条条的躯体此刻正纠缠在一起,行那合欢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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