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颤动!铮铮马蹄隆隆作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碎。
数万骑兵呼啸着从北面席卷而来,拖起长长的弯刀,将他们所能看到的一切活物砍碎。他们皆是一身墨se锁子甲,一柄墨se弯刀,一匹墨se骏马。拖起弯刀,砍下,眸子中满是漠然。
“杀啊!杀光这些两脚羊。”一个吐蕃军官模样的男人大喝着出现在李括面前,扬起了手中的弯刀。
火把中的光点闪烁着,越来越明,愈来愈亮,映照在弯刀上生出一道耀眼的弯钩。
数支火箭she进了营垒,点燃了草垛、点燃了营帐。大火顺着营盘漫展开来,吐蕃骑兵如一支利矢直插唐军胸口。
“敌袭,敌袭!”这声音越来越近,吐蕃人狰狞的面目渐渐幻化扭曲,变为李林甫那张永远带着微笑的面庞。
“啊!”少年刚要上前,那张面庞却又幻化为太子李亨,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鲜红的血液顺着下颌流了下来。
“不,不!”少年几yu疯狂,呼喝着站立起来,拿起手中横刀朝那人砍去。生冷的横刀砍在那人身上,却似并不着力,那人的身体略一扭曲,就变成了一团黑se虚无。
“啊!”少年惊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
原来是噩梦,少年拭去额角的汗水,朝远方望去。
暗灰se的天幕下,出现一个个跃动的人影。厮杀喊叫的声音并没有随梦而去,反而愈发的清晰了,这真真实实的爆发了一场战斗!
“谁当的值,怎么不叫醒我!”李括如同一头野兽般怒吼着,他不明白梦中的场景怎么会变为现实,他不明白自己布置的岗哨为何不会及时发出预jing!
“大人,是山匪!”窦青见李括犹疑不定,癫狂躁动,忙闪身至他身侧,低声提醒道。
“山匪?”少年慢慢镇静下来,这些人不是吐蕃人。自己现在是在关中和陇右的交界,这伙敌人是一群盯上商队的山匪!想清情况后,李括定了定神,朗声吩咐道。
“现在战况如何?”
“回大人的话,这伙山匪大约有三四百号人,一人一骑,现在正对货城发起冲击。”窦青思忖片刻,用最简洁的话语将情况汇报给了李括。
“叫张延基带一旅的人封住北面,一定不能让他们冲进货城。你和周无罪各领一队人,封西面和东面。令濮大锤领一队兵马组长刀阵立于商队正前,随机应变,填补空缺。其余的人都交给鲜于瑜成,分两组弓箭手,朝天空漫she!”李括分析了下形式,做出了最合适的应对措施。
即便李括已做了充分的准备,但当众人真看到马贼的阵势时还是为之一震。与其说这是马贼倒不如说是军队。只见足有三四百人骑着高大的战马呼啸着朝己方狂奔而来。他们人人手持弯刀,目不斜视。
“预备!”鲜于瑜成高呼一声,兵勇们纷纷弯弓拉箭,蓄势待发。
二百步,一百步!
“she!”鲜于瑜成一声令下,顿时一百余支短翎箭呼啸着朝马贼而去。霎时间冲在前列的几十名马贼纷纷被she穿,凄惨的叫声不断传来。
“别停下来,冲过去,越过货城,直接将他们杀翻!”马贼头子高声呼喝着,对方占着地形优势,己方要想获胜便必须在对方she出第二轮羽箭前冲杀过去,依靠骑兵的冲击力,冲垮那道货障,屠光那里面的绵羊!
骑兵的爆发力甚为惊人,略作调整后,众马贼一阵狂奔已又是前进了三十步。
在马贼距离货城只有七十步的时候,鲜于瑜成手下的弓箭手she出了第二轮羽箭。只是由于she程太近,弓箭力道不足无法形成有效的压制,往往刚一落至马贼身侧便滑了下去。
李括大怒,只见他爆喝一声,抽出黑弓,弯弓搭箭,直指马贼头子。
弓如满月,箭如闪电!但见一支羽箭划破夜空,朝马贼头子飞驰而去。
本以为这一箭定可she杀马贼头子,谁知那匪首异常机jing,弯身一闪,那支短翎箭擦着他的左肩呼啸而过,却she中了他身后的一马贼。那马贼瞬时被贯穿了头颅,连一声声响都未发出便倒了下去。
众马贼却并不管同伴的死活,仍疾驰着冲了过来。
守护正北的张延基急红了眼:“留下三十人守护商队,剩下的跟我冲下去!”
众兵勇早已横刀立马,此时随着旅帅大人一声令下,立刻越过货障,风驰电掣般的朝山坡下冲了过去。括儿哥给他下了死令,要守住货城这一道防线。现在马贼已经越至货障前七十步,若是任由他们冲杀过来,以骑兵的冲击力,他们绝无可能阻挡的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他一搏!
两军相遇勇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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