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躬身退出了勤政务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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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本坊国子监内,正值晌午时分,众学子一时议论纷纷,群情激昂。
萧文若端起酒杯,愤声道:“这青客盟忒的嚣张,竟于京畿要地公然行凶!”
梁子恪轻抿一口醇酒道:“若是朝中无甚背景,它一个江湖盟会能翻起什么大浪。我看啊,是有大人物在后面给它撑腰,在向政敌示威呢。”
杜安闪了半个身子过来,拱了拱手赔笑道:“两位大哥能不能给小弟说说,听起来还挺有趣的。”
梁子恪轻哼一声道:“这有何难,且说那ri青客盟向会众广发信帖,要求众青客于四月十五月圆之夜于乐游原青龙寺外的小竹林聚集,开设堂会。”灌下一杯琼浆,梁子恪接道:“话说,待得明月高悬,青客齐聚之时,鬼面堂主一声断喝,从竹林里闪身而出数十名弓弩手,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那ri被京兆府抓捕的青客霎时都被she成了刺猬!”
“嘶。”杜安深吸了一口凉气,和声道:“那什么劳什子的青客盟怎么会有军弩,那厮还真是心狠手辣!”
鄙夷的瞥了对方一眼,梁子恪傲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军弩虽然民间严禁,但也不是不能搞到。京畿戍卫由十六卫(注2)担任,每年轮换,供职两卫。再者便是宿卫皇宫的左右龙武军。”顿了顿,梁子恪收了音量道:“当然了,不论是十六卫还是左右龙武军都隶属于陛下亲卫。未经陛下授意,自是不会做出这等戕害子民之事。除了这些军队外吗,长安城中也便只有东宫六率府拥有这制式军弩了。”
“梁子恪,注意你的言行。你可知肆意构陷当朝储君是何罪行?”一面相俊俏的白袍公子冲到桌边,朝着梁子恪怒喝道。
“哎,哎,哎。我说了是太子殿下所为吗?韦见铭,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梁某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不想有人却是不打自招了。”信手将韦见铭的胳膊推开,梁子恪不依不饶道。
“你!你欺人太甚。”韦见铭怒喝一声便闪身上前与梁子恪扭打在一起。一时间拳来脚往,好不热闹。一番撕打,二人皆是动了肝火,你来我往间竟是都挂了彩。
“都给我住手!”国子博士孙建安痛心疾首的指着二人,喝道:“你看看你们二人,衣冠凌乱,满面血污。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挥了挥衣袖,国子博士接道:“五ri后国子监将进行经史,书术部分的考试。成绩不合格者将被劝退,国子监不养闲人!”转身走至大门前,孙建安又是恨声道:“有时间多看看典籍,别总想着投机取巧,朝廷之事岂是你们这些黄口小儿能评头论足的,别到时大祸临头才后悔!”
紧邻南面墙角的一张方桌里,李括愁眉不展道:“这件事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只怕若再查下去,会牵扯到无数人,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张延基歪着脑袋疑声道:“连括儿哥都感到害怕?只是此事恐怕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我们不去找他们麻烦,那幕后之人也必yu杀我们灭口。”
轻摇了摇头,李括和声道:“如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例考后会有三ri的假期,到时我们再做详谋。如今,还是多多温习备考校检,免得到时难堪。”
张延基撇了撇嘴:“要说都是阿爷不好,当初也没说到国子监求学还要进行例考。如今要是成绩不合格被轰出去,即便阿爷不骂我,我也不敢回家了。”
轻点了点好友眉头,李括苦笑道:“你个小祖宗,听说国子监的例考都是考察平ri先生所授内容。这几ri回去你多看看我平ri作的札记,相信应付考试是没问题了。”
冲李括一本正经的拱了拱手,张延基强自憋着笑,和声道:“如此便有劳括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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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元一,本名冯元一,他幼年时入宫,由高延福收为养子,遂改名高力士。
注2:十六卫制度,是卫府制的高级阶段,是隋唐府兵制的结晶。可惜后来府兵制败坏,盛唐繁梦终成烟云。这一点,李隆基要负很大责任。<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