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的蛮横口气置之不理,“她的伤怎么样了?”
“还没死。”
“很严重么?”
“我说了还没死!”
听起来,宁小宝不是一般的生气,唐司崎叹了一声,塞了一块外婆糍在嘴里,“你们还没吃饭吧,等着我带好吃的过去。”
“不用了!”宁小宝坚决地说着,“你还是不要来,千万别来!她现在挺好的,要不是因为你的话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麻烦你让我们过上几天踏踏实实的日子,算我求求你了!”
换做谁听到这种话都会伤心,哪怕只是普通朋友,更何况唐司崎。如若是往常,听到这种话的话,他绝对二话不说就挂断电话,不会多一点儿纠缠。但是……唐司崎越来越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和以前实在是不一样,却难以控制自己,“我只是去看看,不要生气了,带你喜欢吃的……”
“我喜欢?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好话也和你说尽了,如果你实在要来我也没有办法,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宁小宝立刻挂断了电话,那盲音好像将唐司崎置之千里之外一般。
连自己的儿子都这样讨厌自己么?唐司崎哼笑一声,又塞了一块糯米糍在嘴里。
这个世界越来越奇怪,越是你在乎的人,就越是不在乎你,而那些你根本不喜欢不感兴趣的人,偏偏特别喜欢围在你身边,像是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唐司崎不知道这到底是自己的错,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这些大脑不能理解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着,而他这个曾经叱咤风云,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影响和阻拦他的超人唐司崎,现在也变成了束手无策的窝囊废,连自己的儿子都对自己嗤之以鼻指手画脚。
他站起身,将那些酒菜全部塞进了垃圾桶里,掏出一瓶蒸馏伏特加,只有沉醉,才能让他熟睡。
唐凯赶回家里的时候,江蕙雅已经从花房里面出来了,不知道她在里面都做了些什么,整个人好像刚刚被土匪打劫了一样狼狈。
江蕙雅坐在沙发上,衣服上蹭着泥土,脸上像是大花猫,连头发也凌乱不堪。两人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唐凯很少看到江蕙雅不顾自己形象。而今天她把自己的“造型”弄成这个样子……唐凯心里多少有点儿数了,心中叫苦却又无奈,看来江蕙雅今天是抱着和自己好好闹一场的决心了。
看到唐凯回来,江蕙雅没有任何反应,目光呆滞空洞地看着壁炉上的宝石釉花瓶,唐凯正想去安慰安慰她,刚坐在江蕙雅身边,连话都还不曾说上一句,江蕙雅就突然裂开嘴巴大哭了起来。
唐凯一下慌了神,拍着江蕙雅的肩膀,“好了好了,怎么了?”
“那个……”江蕙雅像是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手指无力地弯曲着,指着那个宝石釉花瓶,“那是安娜送给我的。”
安娜是蓝太太的ru名,自从蓝太太长大之后就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只有江蕙雅除外。想想看,两个早已经不再青春的女人还能互相称呼对方的ru名,本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江蕙雅一想就觉得委屈无比。
“好了,”唐凯难得温柔地揽着妻子的肩膀,自从这几个孩子都长大了之后,他们就很少有这种亲密的动作了,“不要想太多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也没有用。如果你真的不想她难过的话,好好对待你自己,就比什么都好的。”
这是安慰他人的标准句式,标准到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可就是这句话,不知道怎么惹了江蕙雅,“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是不是?你忘了么?如果不是唐司崎出尔反尔伤害瑜琳的话,蓝家根本不至于到这个地步!难道说只有动刀子的才是杀人犯,他这就不算了?要我看,警察要把他关起来才对!他才是罪魁祸首!”
早知道江蕙雅一定会把矛头指向唐司崎,唐凯叹了一声,“人都已经死了,这样还有什么用?更何况蓝家也没人说什么。”
“哈哈!”江蕙雅瞪着眼睛干笑了两声,“唐凯啊唐凯,你平时不是最讨厌投机取巧钻空子的人了么?看看,现在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是谁?你是欺负蓝家没人了,没有人站出来给他们打抱不平,就已经这件事情这样就完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完不了!”
唐凯被她这神经兮兮的偏执样子激怒,“那你倒是说,你想怎么办?”
“让他唐司崎自己到阴曹地府去赔罪!”
“都已经走了两个人,你还嫌不够么?你说话之前能不能有点儿理智?”
江蕙雅冷笑,“是啊,我是不理智,我要是理智的话,当年艾比亚比死了,我就该把唐司崎赶出去,那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唐凯全身颤抖,脸色阴郁得好像雷雨时节的乌云,“江蕙雅,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