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球的人要稍等一下才过来。”
“那你现在喝了酒,”说话的是鸡毛掸子身边的一个女孩儿,精干的短发看起来有一点儿飒爽,又透着些许妩媚,画着长长眼线的眼睛正冲着自己抛媚眼儿,“等会儿还能看到台球在哪里么?”
一阵哄笑声又爆发出来,唐允铭也赔笑,“我想问题不是很大。”
唐允铭脸上带着笑,心中却在无时无刻地思索着自己该怎么才能靠近那扇门,该死的服务生们都蜂拥挤在吧台里面,似乎老板付给他们薪水就是让他们尽职尽责地在这里聊天一般。
“嘿!”不远处传来一声粗犷的喊叫声,“来个人!灯泡儿坏了!”
顺着那声音望了过去,一个大块头儿男人所站着的台球桌上方的灯泡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暗了下来,对方立刻因此而开始大吼大叫,恨不得让他们退钱才对。
两人服务生对视一眼之后咒骂两句,年轻的那个无奈地转身从吧台里面出去,来到了大块头儿的面前,低声说着些什么,态度明显比刚刚对待唐允铭的态度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物种,越是看到好脾气的人就越想要欺负,可就算脾气再坏的人,遇到了比自己强悍的家伙,坏脾气也都会烟消云散。比如说此时,那大块头儿看到服务生的态度不错,不但不见好就收,反倒是更加大声地嚷嚷了起来,甚至揪住了服务生的领子,那矮小的年轻家伙被人拎着衬衫领口,脸蛋儿瞬时间变得通红。
见到这种状况,其他几个服务生也跟了上去,吧台里面一下只剩下了那个姑娘。
唐允铭抿着嘴唇,心说时机正好,他在身上摸索了片刻,找到自己的zippo打火机,趁着周围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冲着斜对面角落里一个台球桌上方的灯泡甩了过去。
虽然唐允铭不抽烟,但是却有玩打火机的爱好,大概是从大学的时候开始的吧,转笔、玩打火机,刚开始只是手指寂寞所以才开始的游戏,到最后竟然渐渐养成了习惯,他曾经用打火机打碎了十米外的西瓜,现在想要打碎一个灯泡儿简直是小菜一碟儿。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灯泡儿应声被打碎,一阵惊呼声响起之后,最后一个女服务生也冲到了吧台外面,唐允铭就赶在这个档口,对方刚刚推开吧台的门穿了过去,而其他所有人的视线都锁定在那个莫名其妙被打碎的灯泡身上的时候,唐允铭已经翻身从吧台外面跳了进去。
唐允铭稳重着陆,立刻缩着身子蹲在了吧台下面,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酒柜便那扇门的前面,伸出手来,将那扇门轻轻推开。
门上没有锁,实在是老天爷的帮忙,唐允铭将门推开,身形矫健地钻了进去。
关上门,唐允铭没有急着下去,而是趴在门边听了一阵子,发觉外面的人并没有发现自己这边的情况,才稍稍放下心来,转头看门里面的情况。
一条楼梯,阴暗狭窄地通向了下面,隐约能感觉到流动的风,看来下面不是封死的。唐允铭转过身,在门上摸索了片刻,找到了门闩,立刻把门闩死,这才转身冲着楼梯下面一步一步地迈下去。
在唐允铭大学的时候,学校里面有着一批到处找刺激的疯子,简单的课业实验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就是在大学二年级的时候,他们开始到处寻找鬼屋。
唐允铭也是在那个时候和他们搀和在一起的,跟他们一起去看这个世界与众不同的一面。今天这样的楼梯,让唐允铭想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在黑暗之中缓缓穿过这种深不见底,仿佛一直通向了地狱的楼梯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唐允铭身边还有其他朋友,虽然气氛紧张环境恐怖,但是大家一两句嘻嘻哈哈也就过去了,就算是发生了什么危险,也知道不会是要自己独自去面对的事情。但是这一次不同了,他只有一个人,将要面对的不是未知的恐惧,而是真真实实知道的危险。
穷凶极恶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没有人会想到,唐允铭曾经听说过不少关于那种人的事情,什么绑架碎尸案之类的,也都与他们有关,那是唐家从小就让唐允铭避而远之的事情,不管花多少钱都无所谓,至少离那种人尽可能地远一点儿。
可是这一次,唐允铭不能逃避也没办法逃避了,他面对的是要他自己来负责的,宁璟,对他来说只要一分一秒见不到就好像生命都会因此失去意义的人。
想到这里,唐允铭顿时觉得有种勇气贯穿全身。
而就在这时候,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