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死死,天命难违,纵是乖张自傲,终不得扭转宿命。
生长于帝王之家的少女自幼听着天道人伦长大,这亦是她性格中脆弱一面的由来,凡是被视为上天注定便不去抗争,唯有这次,她不肯。
洞顶山石开始滚落,在外的人群纷纷四散躲避,而莲施不要命一般向洞口冲去,尚未及边缘,戾气凛冽的修长身影横抱一袭血衣出现在面前。
“阁主!是阁主!”见韦墨焰出现,逃离一边的破月阁子弟又重回涣岚洞口紧紧包围,随后少丞、九河、鬼影以及云衣容等一同入洞的也紧跟着出来,唯独不见沈禹卿。
平日见了韦墨焰她都是憧憬中略带些惧怕,而此刻所有畏葸都不复存在,骄傲蛮横的安平公主甚至顾不上身份拉着墨袖苦苦哀求。
“沈禹卿呢,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他在哪,我要去找他!”
华玉,紫袖,燕,沈禹卿,身边的人究竟什么时候一个个都入了情天孽海?起起落落沉沉浮浮,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经历爱别离,求不得?一瞬间,韦墨焰有些恍惚。
因着没有得到回答,莲施错误理解了他的沉默,一张娇俏花容登时血色全无。
那个时而严肃时而温柔的男人不见了,带着她游荡数载时光终于沉淀的全部依恋。柔情意,侠骨心,为君慕,莫相负。
而今成空。
总是华丽到夸张的娇小身影忽地冲进了山洞,震惊的众人全然来不及阻拦,远远躲着的数百官兵惊呼顿足。她是一国公主,虽暂失宠爱却改不了体内的高贵血脉,如何为了一个草莽庶民竟连命都不要了?
与其略有接触的破月阁子弟都看见过那位喜好惹事的蛮横公主经常痴缠天市堂副堂主,但没人相信那会是真心实意,毕竟身份相差悬殊,而二人的年纪亦有数年远隔,加上一个身在锦衣玉食万人膜拜之中,一个杀伐漫天下早断了安生后路,无论如何是走不到一起的。
于她而言却无差别,那是她第一次懵懂而真实的爱恋,情愿生死相随。
洞中细长甬路摇晃尤甚,莲施一边抹着泪一边给自己打气勇敢前行,黑暗,孤单,无依无靠,都是她最害怕的东西。
“沈禹卿……沈禹卿……”似乎是在为自己壮胆,她无意识地呼唤着那个名字。
蓦地,冷风袭来,夹带着血腥之气。
“谁让你进来的!”
黝黑小道远处传来怒气冲冲的呵责,身边有人一闪而过,却不是她心心牵挂的人,忽而颈间一紧被人挟住,耳畔沧桑狰狞声音颇为熟悉:“别过来!”
迷迷蒙蒙中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毫无疑问,她成了要挟沈禹卿的重要人质,莲施呼吸一滞,本就簌簌落下的泪水连成大片。
她看见了,双眼适应了黑暗后她终于看见十几步外安然无恙的那个人。
“息赢风,放开她!”
沈禹卿执刀长身而立,剧烈震荡未曾让他有丝毫动摇,只是突然出现的少女成了他的束缚,面对狡诈奸猾的重华门门主终究还是被抓住致命弱点。
她声声凄凉的呼唤,他藏着惊讶心疼的呵责,一句对话,息赢风立刻敏感地觉察出这二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被追逐得无处遁逃的情况下仿佛掐住了救命稻草,立时眼中光芒重现。
“让我出去便饶她不死——如果狗皇帝心爱的女儿死于非命,你应该明白这对破月阁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空前强大的敌人,他如何不懂,但若能直接杀了息赢风,这些危机便可抹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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