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养子程萧白离世后,程显功一夜白头,苍老尽显。
十多年的养育不为让他报仇雪恨,只求平安一世,好歹为萧家延续香火,对得起萧将军知遇之恩,谁想,末了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经历了战乱烽火与宫廷斗争的老人这一生再找不到意义,儿子死了,儿媳腹中又不是萧家后代,从此只等寿终正寝那日蒙上面以免地下再见旧主无颜以对。
冷清安静的程府那夜却被火光与躁动打破,披着单衣睡眼朦胧的家丁被推倒在地,怒气冲冲的几个男人径直闯入奔程家少夫人房间而去,程显功在下人搀扶下走到院中,正见云衣容衣发皆乱被拖在为首一人身后。
“放肆!这是程府,谁许你们闯进来的?”一声怒喝,既是战将又纵横商界多年的老人虽是病弱但余威尚存。
破月阁之人从不畏惧任何权势,少丞冷笑转头,指着云衣容目光阴沉,“程老爷心疼儿媳在下理解,只是今日云衣容必须跟我走,若是红弦堂主有个三长两短,破月阁子弟绝不会放她生路!”
程显功心里一凉,脸色瞬时又差了三分:“红弦……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尽管将萧白被卷入江湖纷争最终不得安宁死去的事归罪于夏倾鸾,但毕竟是萧将军的血肉,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程显功心里是不能忍受连她也出事的。
“问你的好儿媳吧!”手中狠狠一推,怀胎九月的云衣容狼狈地摔在地上,捂着腹部脸色苍白,却不发一语。
事情总要败露的,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衣容,到底怎么回事?”程显功手杖重重顿地,眼看着孱弱的孕妇倒在地上却全不感担忧心疼。
云衣容紧紧抿着唇,强忍腹中剧烈疼痛抬起头:“我什么都没做。”
“那我问你,红弦堂主去了哪里?”
躲开少丞锋锐的目光,云衣容拒绝回答。
“你跟红弦堂主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与你交谈之后就匆匆离开破月阁而后不知所踪?还有打伤玄瞳的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关系,说!”
毕竟年轻气盛,跟随少丞同来的阁内子弟一心只想着逼问出夏倾鸾下落,丝毫不顾及自己踢打的是个大腹便便即将生产的女子,程显功看不过去出口阻拦,却也没有弯下腰去扶上一把。对这个以脏污之身进入程家的不洁女人,他虽说不上有多嫌恶,却也爱惜不起来,何况明知道她腹中骨肉并非程萧白的。
人走茶凉,人心都是如此。云衣容冷笑,额上冷汗涔涔落下,腹中翻腾如裂。
“血,血!少夫人流血了!”一旁的侍女眼尖,立刻发现有大片殷红血迹自云衣容裾裙上溢出,已经染红了身下大半土地。
“去叫大夫。”少丞皱眉,余下几人这才散到一边,仍是怒气未消。
红弦是长久以来唯一一个能让阁主心动的女子,又是唯一一个有足够实力守其身后抵御万敌的人,对她,破月阁中的子弟皆是既尊敬又畏惧,如今被逐出阁的医娘竟然与外人勾结陷害红弦,自是激起了他们的愤怒。
除了程显功和云衣容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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