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客人早已疏散到了浣晴楼外,只有掌柜的和小二们还在奋力扑救,直到有人从二楼跳下来才知道刚刚发生了一场争斗。九河拎着死去的洗尘宫手下丢到掌柜的面前,掏出一锭碎银交给领房小儿:“火是洗尘宫放的,你若有能力可以去找他们理论,不想惹事的话就忍下去。到兰陵破月阁分会也可以,自会有人出钱重整客栈,你照旧当你的掌柜。不过,以后浣晴楼就归破月阁所属了。”
破月阁的财产并不来源于横征暴敛,大部分都通过这种保护和归属的方式进行积累的。作为首领的韦墨焰很清楚,任何领域都一样,没有财力做后盾,凡事只能空谈。
“倾鸾。”混乱之中,修长稳重的身影穿过人群来到身边,眼中并无意外之色,“洗尘宫的人?”
“嗯,马秋田带着七霄来的。你那边也有情况?”
韦墨焰点头:“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连个值得动剑的人都没有。看来这拨人是冲你来的。”
已经有人开始打玄机的主意了。
“这位便是红弦堂主吧?玉骨冰肌,花容如雕,果然有倾世之姿,不愧是烟贵妃后人——”邵晋侯话音未落,一道红芒高扬,浓烈的杀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面而来。
白色剑身轻转,正拦在邵晋侯身前,与赤红细弦两相交缠:“自己人。”
只这一句话就让夏倾鸾眼神冷了三分,韦墨焰虽然对邵晋侯出言不逊不满,但不知者无罪,也不便深究。
“破月阁不计过往,任何人都要与过去的身份断绝,其他人的事,最好不要妄加评论。”
烟贵妃就是阮晴烟,封号是在其自刎于金銮大殿后靖光帝追赐的,对其他女人来说也许这是荣耀,但对萧家而言,这是莫大的侮辱。尽管夏倾鸾跟随月老的时间只有短短五年,然而在这五年之中,耳濡目染无不是师父对娘亲的夸赞、追思,容不得半点诋毁,对阮晴烟的爱,对靖光帝的恨,在月老死后全部都交托给了她,所以在她心里,任何敢对娘亲有半点不敬的人都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高手过招往往在一夕之间,尽管被韦墨焰拦下,可邵晋侯已经深深了解到红弦所蕴藏的实力,虽然还不知道她的极限如何,可要对付自己,确实绰绰有余了。即使不想承认,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狡辩。
邵晋侯既不再挑衅,双手抱拳,目光转而变得谦谨恭敬:“在下鬼影邵晋侯,是韦阁主麾下新人,刚才言语中有得罪之处,还请红弦堂主海涵。”
杀人不过头点地,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韦墨焰左右为难。夏倾鸾冷冷收了赤情,再不言语。
“鬼影,你暂且在锦城留守注意各门派异动,等我从南疆回来后再一道回去。少弼九河,去牵马,准备出发。”
三人领命后各自离开,刚经历厮杀又受了邵晋侯的气,夏倾鸾难免面色不善,头也不回沿着锦水河往前走去。
韦墨焰知道她是气自己出手阻拦,对她来说,阮晴烟三个字是不可触碰的隐痛。
“还在生气?”
“怎敢。”她走一步,他便跟一步,无论如何也甩不开。夏倾鸾干脆停了脚步,然而语调依旧生硬冰冷。
“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带着潮气的身影走到身旁。碧波粼粼的锦水河边,默契的黑与红比肩而站,宛如意境绵绵的水墨画。
“事情有变,我担心你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