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韦墨焰闭上眼深深吐息,许久之后才疲惫地挥挥手。
“厚葬。”最后一声呼唤隔着短暂记忆再次响起,终于,还是不忍:“于韦家墓室。”
作为先锋半生相随,却在最荣耀的时候自高处跌落成为背叛者,如此落差,任谁都难以接受。
“阁主,沈堂主的伤……”
沈禹卿的伤口匪浅,伤的地方又靠近心脉,必须尽快得到治疗。可是,淡漠的黑衣阁主并没有命人将他带下去。
“陷害倾鸾的事,你是否有参与?”
卢瀚海之所以会派人到云家医馆行刺,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否则他又怎会知道当时的情况?加上夏倾鸾被逼出逃那日沈禹卿的反常表现,嫌疑自然最大。
沈禹卿也不否认,放下卢瀚海的尸首单膝跪地,苦笑道:“所有事情都是我与卢堂主做的,与他人无关,还请阁主放过少辅等人。”
“沈堂主不必把罪名都揽去,追杀红弦之事只有卢堂主和我知道。少辅多谢沈堂主好意,只是,卢堂主走了,我们亦没有洗脱罪名继续留在破月阁的必要。”一直在众人身后的少辅忽然淡淡插口。
到这地步,再想恢复破月阁的原有状态已经不可能了。自组建的两年来,这是破月阁最大的一次变动,正副堂主各一位,加上下面几个宿主,竟是有近三分之一的人有了反心。
“不关你的事就别来找死,有关的人,我也不会放过。”情谊,顶罪,这些不是他韦墨焰感兴趣的,他只知道凡是想要伤害她的人都不能任其自在逍遥。
过多的失血让沈禹卿视线模糊,听力似乎也在衰退,有谁的手在他伤口上轻按,火辣的疼痛被清凉感冲走。
“他若想害我就不会挡在前面,未免疑心太过了。”白影一晃,说话声越来越近:“我也不想追究,到此为止足矣。”
“带他下去。”
被扶出去时,沈禹卿仅剩的神智只听清楚了一句话。
“参与逆乱者,全部废除武功永逐出阁。”
虽说有云衣容在,这次却不得不从兰陵城内请来医馆的大夫,整个破月阁中唯一一个不会功夫的人已经在夏倾鸾怀中哭昏过去。
“我先送她回房。”紫袖接过云衣容搀在肩上,完全没有注意一抹无声的冷笑扬起在带着泪痕的脸上。
她没有发狂,反而冷静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人都死了,哭有何用?与其悲悲切切徒让人看笑话,不如抓住一切机会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一剑云衣容是拿捏好了位置与力度才刺过去的,看似疯癫的一剑不仅解开了卢瀚海的束缚,让他有机会夺剑攻击夏倾鸾,又算好刺入的角度和深度,保证他会在攻击后尽快死掉,这对深谙医道的她来说并不困难。
只可惜跑出来个沈禹卿碍手碍脚。
暗害红弦的事情败露,起初她是极为惶恐的,害怕卢瀚海会把自己供出来,结果天不亡她,那一句话正好给了她刺杀卢瀚海的理由动机,表面上是情绪激动为家人报仇,实际上却是杀人灭口,掩埋真相。
沈禹卿?呵,他知道又如何?这个人太过简单纯粹,只要不妨碍到韦墨焰他就能容忍一切,而且作为同谋,他没必要出卖看起来脆弱柔软的自己。
冷魅的笑容继续无声在黑暗中绽开。
敢于和她争抢只有死路一条,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绝不能再被人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