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遮风挡雨的避难之地而已,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来!”
“觥!”万俟皓月少见地发了脾气,平日沉默寡言的觥不知怎么,好像要把所有的话都在今天说完一样,也许是面对仇人再怎么忍耐也无法平静吧。
“鸾儿,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不后悔就好。”面对夏倾鸾他依旧温柔。
一边是温暖的故人和安逸的生活,一边是强悍的霸者但绝不平坦的修罗之道,对夏倾鸾来说,两边都充满了诱惑。
确切地说万俟皓月与毒王谷的宁静是她最需要的,沧海奔流中黑暗的日子她过够了,厌恶到想毁掉一切。可是,肩上的血海深仇逼着她不得不选择后者,火光中娘亲凄美绝望的笑容,大当家冰冷残缺的尸体,寄人篱下与弟弟改了姓氏不能团聚的悲凉……
是啊,明明在泥坑中爬行时发过誓,要杀尽所有仇人,不惜一切代价,现在不过被误解被冤枉而已,这都忍受不了那还谈什么报仇?
她的感情绝对不可以比报仇更重要。
“我跟你回去。”
韦墨焰松了口气,至少这证明了她并没有对自己绝望。但是,夏倾鸾却意外地从他掌中抽回手腕。
“我们曾经约定过的,你帮我报仇,这条命归你所有。”
“什么意思?”淡淡的笑意从韦墨焰唇边一点点卸去。
“我是破月阁部下,而你是阁主,想打想杀是你的权力,我不会再逃走。但前提是你必须履行诺言——灭重华门,诛靖光帝!”
夏倾鸾抬起头,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就是这种不掺杂一丝感情的冷寂目光,这样就对了,当他还是初见时那个高傲无情的男人,没有暧昧的交集,没有互相利用之外的一切。
如此,她才能不追随他的背影活下去。
“这与陌路人有何不同?”刻意压制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半分,韦墨焰无法接受这种条件,十个月,相识已经十个月,难道这期间所发生的事情都要忘记,被拨动的心弦还未发声便要断绝吗?
那么他的付出和牺牲还有什么意义?
“没什么不同。你和我,本就是陌路人。”
接二连三的重击撞在韦墨焰心上,本以为矛盾误会都过去了,谁曾想,竟是进入了更为无望的境地。
韦墨焰低头,腕上那只墨黑凤凰形单影只,毫无温度。
“一切等回去之后再说。在这里太久,你只会给他们带来灾难。”肃杀的目光射向谷口,被虚弱纠缠的夜昙公子和黑衣少年也望向这边,所有目光中都是戒备和杀意。
她越是在意什么人,那人便越危险。
“你若对他出手,我会再次挡在墨衡剑之前。”
“好了!”韦墨焰冷冷打断,比起夏倾鸾的决绝淡漠,他是万分不及的,“只要你回来,所有的事情既往不咎。息少渊也好,他也好,我就当不见。”
这是他底线,也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大权利。
或许发生的一切对万俟皓月来说太不公平,夏倾鸾不否认,她卑鄙地利用了那个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过要留在毒王谷,不过是来解去自己身上的毒罢了。
“万俟公子,”夏倾鸾转身换了语气,不舍中略带着一丝歉意:“你救了我三次,这份情倾鸾无以回报。他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三个要求,便是刀山火海碧落黄泉,只要做得到的,夏倾鸾必当尽力,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