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挺进队的队伍拖拖拉拉的足有200米长,谷口跟在大队人马的后面不住的挥舞着指挥刀叫喊:“杀给给!”。
前边移动缓慢,不时有士兵被击中倒下,最令人恼怒的是有不少挺进队员趁乱闪入街道旁的店铺中,再也不见他们出来。
听着城门外越来越近的杀声,看着眼前这一队畏畏缩缩冲不上去的满洲挺进队,谷口心急如焚,刚才挺进队带给他的希望在心中渐渐破灭了。
气急败坏的谷口揪住近旁离自己最近的程兵大队队长程兵,大声咆哮着让程兵上前,“你的,不要躲在后面,带人冲破前边街垒,我的大大有赏!”
程兵同样紧张,这种场合的战斗是他未曾经历过的,眼看着前边蠕动的部队一串串被打倒,谁上谁死啊!这个叫谷口的鬼子又偏偏抓住了自己,倒霉也不是这么整的,凭什么我上?广毅咋不上?他可是署长,挺进队最大的头。
程兵大汗淋漓,此时也顾不得自己平时与广毅有矛盾了,可怜巴巴的望着谷口身后的广毅哀求:“署长,署长,你快想个办法啊!兄弟们大老远的从通化省来了,可不是跑这里来送死的,看在同乡的份上,你跟谷口太君说说,敌军势大再打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我们快撤吧!”
程兵说的又快又急,谷口大半没有听懂,只听懂了一个全军覆没和撤字,本已焦躁的心情更加按捺不住,一把将程兵推到在地,嚎叫一声举起军刀就要劈掉程兵,以振军心。
周围几个挺进队的军官不由自主攥紧了手中的枪柄,哗的一声退后一步,将枪口似指非指的对准了谷口。他们跟随程兵已久,心中还残存着一点“义”字,见队长向广毅建议撤退,鬼子谷口反倒要杀掉程兵,心中恼怒,害怕程兵一死,自己这队人首先就要做炮灰,下意识同时做出了这个举动。
谷口立即发现了不对,挺进队是刚刚调进城来归他指挥的,作为上司他根本还没有建立起说一不二的权威,正在如此紧迫的时刻擅杀一名大队长,恐激起兵变反啮,现在他的身边没有几个日本人,若发生这种事,自己绝对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谷口的军刀扬起劈不下去,僵在当场。
副县长草场见势不妙,急急拉住谷口的胳膊劝说了几句。谷口随怒气满腔却也不敢再举刀威胁了。
广毅心中倒是极其希望谷口一刀劈了程兵这个王八蛋,但看形势也不是那么好办的,程兵还有几个死党,关键时刻有意无意的举动震慑住了谷口,自己也就不能轻举妄动,但如何消解挺进队的战斗力?不让他们发挥作用,毕竟这些家伙都是拿着枪的人,即使对着抗联乱开枪,也能给对面的抗联施加一定的压力,这怎么行?
广毅皱了皱眉头,对着谷口低语几句,广毅说的是日语,程兵听不大懂,惊魂未定的程兵狐疑的盯着谷口与广毅看,唯恐这两人突起发难将自己做掉,他的食指也不由自主伸到驳壳枪的扳机护圈里,全神戒备。
就见谷口点点头,显然同意了广毅的意见。
广毅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对着程兵命令道:“程大队长,带着你的人退后,然后绕道攻击另一面的敌军,谷口太君认为我们这么多人挤在此处没有用,不如分头进攻,谁先击破敌人对守备队的包围,谁就立功受赏,好好干!”
程兵退后几步,指挥着手下几个军官收拢部队,他的部队一直在后面,军官一叫,立刻逃命似的往回跑,待看到差不多全了,程兵拔脚就走。
广毅紧跑几步追上他,压低嗓音道:“程兵,敌**部队就要进城,我们败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学学一大队胡小明,带着你的人丢掉武器散到老百姓家里去隐藏,敌人弄出这么大动静,即使攻下县城也耽搁不起,很快就会退走,到那时候你们再出来,保住兄弟们的性命要紧,明白吗?”
程兵没想到广毅还能如此关心他,听听广毅分析的不错,遂猛的点点头同意,“广老弟,我就按你说的办,咱哥俩啥话都好说,过了这一关我请你喝酒。”
“注意谷口,他现在都想杀了你,要是他不死,事后肯定会找你的麻烦,你看着办。”
程兵猛然住脚,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广毅的话击中了他的软肋,使他一下子勾起刚才的恨意,若不是自己死党护着自己,现在自己就是一具尸体了,可以想象,若谷口不死,他迟早要找借口收拾自己。
“咋办?”
“你看着办,我啥都不知道。”广毅反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