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忍不住想出手,可是廖星星似乎丝毫没有反应,最要命的是,她抿心自问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下不去手。
或者是说,自己没有抗拒这种感觉,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习惯了这样。
习惯了廖星星痴痴的看着自己,而自己有时候也会那么痴痴的看着他,习惯了两个人不多的话语,却越来越默契的配合,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从不解好奇,到无法抗拒,到现在的害怕恐惧,这一切都只在短短的几天内发生。
她开始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让她很不安。
精神上的力量毕竟敌不过身体上的疲倦,廖星星有些累了,说话的声音开始有点儿飘,奔跑起来开始喘息。
“他们要追上来了吗?”
“没有。”
“那……我们是不是逃不掉了。”
“不是。”
廖星星忽然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你……你为什么心慌?”
为什么心慌?
听到这句话,辛沙忽然心里头有些开心,开心他可以看得懂她在心慌,可是紧接着就是莫名的害怕,害怕他看得到自己的心慌。
“我、没有。”
这是辛沙第一次说话结巴,确实心慌。
“你结巴了,你有。”
“……”辛沙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来回答。
廖星星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没有继续说话,仍旧呼哧呼哧的跑着。
这个过程中,辛沙一直没有说话,廖星星也一直没有发问,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跑着,廖星星也不知道自己跑对了没有。
许久之后。
“你累了。”
“嗯。”
“前面右拐,三百米,歇一会儿。”
这里有两颗歪脖子树,两颗树的脖子很歪,歪歪的靠在一起,像是一对恋人一样。
廖星星雾里看花一样的看着两棵树,辛沙从他的背上跳下,两个人一人一棵树,坐在树下,安静的休息。
气氛太安静,气氛太糟糕。
太过于安静的气氛,总会产生一些尴尬的事情,比如现在两个人心中所想。
他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我为什么要看着他?
她为什么不再看我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各自的心事最想告诉彼此听,却又不愿意开口说与彼此听,于是,两个人只好沉默。
辛沙蜷缩在树下,双膝靠拢,抱着膝盖,把脑袋埋在膝盖上,闷着头想事情。
这个样子很少女,以往她只在没有人的时候,在她一个人静静的躲在房间里的时候,想起过往的事情而难过的时候。
才会这样。
现在,她已经这样。
似乎有些委屈,莫名的委屈,她不知道为什么委屈,似乎没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就委屈!怎么了!
她很心烦。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会是这样子,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
说到头来,她其实不抗拒这种感觉,好像还有些莫名的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她就是害怕,就是心慌,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样子。
她烦闷,于是抬头看向了廖星星,廖星星痴痴的看着,可是不是看她,而是痴痴的看着那颗歪脖子树。
她更气闷了。
廖星星抬头看着这两颗歪脖子树,完全没有注意一边儿的辛沙,第一次露出了幽怨到杀人的目光。
一切都在朝着他最期望的情节发展。
她安静,她美好,他们相视的时候,更美好。
那种感觉仿佛就像是睡梦中做了一个美妙的梦一样,让你整个人感觉倍加的神清气爽,充满了精力。
最主要的是,这个梦可以随时随地的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但这些都不是他最在意的,最在意的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想去看她,想去感受她。
于是,他感受到了。
她在心慌。
她不开心了,于是,廖星星开始本能的难过,但是他还没有想到她的不开心,只是因为他带给了她困惑而已。
他开始思考,思考她怎么样才会变得开心,思考自己怎么样才能让他开心。
思考到一切都忘记。
他开口了。
他歪着脖子看着歪脖子树,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辛沙还在生气,看着廖星星生气,所以没有说话。
“你看我,像不像这棵树?”
噗。
劣质的笑话,可是辛沙笑了。
廖星星中毒了,她也中毒了。
两个人中的,是一种叫*情的毒。
此毒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