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猛老爹就像没听到瞿南说话一样,两手端着水杯自言自语,手抖得水洒出来都不知道,直到烫了手,这才如梦初醒:“你说什么?你们自己可以解决?还斗过两场,被它逃了?”
瞿南这短短的几句话里信息量有点大,朗猛老爹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不太敢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是说,你能对付得了它?”
瞿南肯定地点头:“我来这里就是来找它的,您只要告诉我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就好。”
眼前的年轻人眼神极为明亮,说话的语气自信而稳重,朗猛老爹不知不觉地就相信了他的话,长叹一声:“唉!这也是造孽啊!”
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
“它”原本是寨子里的一个老人,名叫那路。那路婆娘早死,给他留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女都还算孝顺,也不愁他的吃喝。
那几年寨子里的年轻人都流行出去打工。不打工也不行,人多地少,就靠着那几分山地,连饭也吃不饱,出去打工不仅能长见识,而且还能挣不少钱。
出去打工,生活就能过得好一些,但是打工的条件也很艰苦,大部分人只能把孩子留在家里,让留守的老人帮忙照顾。
那段时间,寨子里几乎都没什么年轻人,只留下一些老年人和孩子。
那年春节,在外打工赶回来过年的好几个家庭都发现自家女儿不对劲。
孩子们变得畏畏缩缩,经常无缘无故地哭,对父母从城市里带回来那些包装好看,花花绿绿的零食和玩具也不感兴趣,眼神总是躲躲闪闪地,不敢和大人的眼神接触。
开始时大人都以为是好久不见孩子跟大人生分了,也没当成一回事,直到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吃饭时呕吐,送到阿鬼那儿一检查,才知道孩子竟然怀孕了!
才十三岁的女孩子啊!这得是多么丧心病狂的畜牲,才能下得了这种毒手!
后来大人们慢慢地问孩子的话,又经过调查,才知道是那路用零食做诱饵把孩子骗到偏僻的地方,连哄带吓地强暴了她。
令人震惊的是,不仅仅这一个女孩子遭殃,寨子里还有另外的四个女孩子,也同样遭了那路的毒手。
尽管恨不得把那路撕碎吃了,但最后,孩子们的家长还是忍气吞声地选择了“私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担心事情闹得大了,孩子将来长大了不好嫁人。
从表面上看,除了被寨子里的人指着脊梁骨骂,这件事情对那路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给受害者家属赔的钱是他的两个儿子替他出的,他自己一分钱都没有,至于有一个孩子家长气不过,纠集了几个人拿着棍棒到他家里找麻烦,也被他运气好躲过去了。
事情过后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吧,那路就从躲藏的地方回到家里,大摇大摆地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和以前不同的。
他的孩子。
同那些受害者一样,他也有自己的孩子。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为他生了两个孙子,三个孙女,女儿只有一个外孙女儿。
现在,他的孙子孙女儿,孩子们再也不到他的屋里来了。
不仅如此,以前颇为孝顺的儿子儿媳,现在嫌他丢脸又赔钱,也不理睬他了。以前两个儿子哪怕吃一碗兽肉,也要打发孩子先给他端半碗,而现在,连基本的生活费都没有了。
那路的生活陷入了困境。
他腆着脸去向儿子要钱,原本听话孝顺的儿媳妇却把他拦在门外,还把孙子和孙女都关在屋里不许出来,儿媳妇鄙夷又警惕的眼光让那路无地自容,只得空着手回家。
距离那件事半年以后,那路的尸体在寨子南边的小山上被发现。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尸体有被被雷劈过的痕迹,又淋了雨泡在水里,等发现时,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人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衣服上认出来死者是那路。
那路的两个儿子匆匆忙忙地将他草草下葬,而已经嫁到其它寨子的女儿嫌他丢人,自从出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直到那路下葬,她也没露面,摆明了就是不再认这个爹了。
那路死后不久,寨子里就开始频频出事。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三起看似意外的死亡,同时寨子里的许多妇女晚上会莫名其妙的做噩梦,醒来时浑身到处都是青紫的印痕,像是被人掐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