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波澜,“宴会已散,咱们回家吧。”
元意心中一动,却没有多问,熟料在站起身时脑中一晃,差点就倒下去,好在萧恒及时扶住了他,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道:“就你嘴硬,这就醉得站不稳当了。”
“我没醉。”元意薄唇微撇,反驳道,不过是许久没喝有浓度的酒,身子一下子没适应过来而已。
萧恒大笑,猝不及防地在她的唇上偷了一个香吻,道:“好吧,意儿说没醉就没醉。”
元意下意识看向张仲羲,见他脸色如常,松了一口气,羞恼地瞪了萧恒一眼,带着婢女率先走出了亭子。
待元意离了亭子有一段距离,萧恒才对着张仲羲嗤笑一声,道:“闷酒伤身,张公子还望保重。”
张仲羲搁下酒杯,磕了一声脆响,他清淡无波的眸子蓦然变得凌厉,露出一抹毫无清冷的笑容,“多谢关心,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给萧公子一句忠告,自古得意多忘形,萧公子日后可要小心了。”
萧恒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道:“得意总比失意好,治愈后果如何,便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预料得到了。意儿正在等着爷,张公子,就此别过了。”
他朝张仲羲拱了拱手,大步流星地走出亭子,在元意身边停下,牵着她的手,一起消失在幽僻的小道上。
张仲羲站在围栏边,看着空荡荡的小道,眼神飘忽,沉默了许久,才嗤笑了一声,手中微倾,碎玉般的酒水从杯中倾斜而下,侵入石板,留下湿漉的痕迹,隐隐的,还有悠远清长的暗香缓缓弥漫。
元意的手被萧恒紧紧地禁锢着,直到出了永宁伯府才松开。元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问向素梅,“筠娘离开了没?”
素梅点了点头,道:“奴婢问过门人,说是陶夫人前一刻刚走。”颜少筠的夫家姓陶,故而素梅称她陶夫人。
没能和颜少筠道别,元意脸色有些失落,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回去吧。”
萧恒跟着元意上了马车,好奇地问她,“什么陶夫人?是意儿的闺中密友?“
“不是,今天刚认识。”元意懒洋洋地摇了摇头,想了想,观察着萧恒的脸色,又加上一句,“是长定候家的媳妇。”
萧恒回想了一遍今日永宁伯府的宾客,顿时就知道是哪位一位了。待他回过神来,就看到元意试探的神色,不由一笑,捏了捏她的手心,道:“意儿若是喜欢哪家夫人,尽管交往就是,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元意皱了皱眉头,道:“真的?”
这人情来往并不是简单地只投眼缘就行,还要考虑其背后的政治立场和家族利益,她此番与筠娘相交,没有考虑过多,已是一种过失。
“爷骗你做什么。”萧恒好笑地看着她,觉得她这副样子分外可爱,忍不住又拽过人深吻了一通,才继续道:“父亲算是皇帝的孤臣,未曾站队于哪家王爷,所以你不必担心。”
元意趴在他的胸前微微喘着气,因为心里存着事,也没顾得与他计较,而是继续问道:“你不是与睿王交好吗?”
萧恒大笑,抱着元意坐在腿上,蹭了蹭她的额头,道:“爷不过是一个白身公子,不入官场,根本就代表不了什么。更何况睿王也不像其他皇子一般争权夺利。”
元意看着萧恒,眼中若有所思,她直觉这句话有所保留,但是萧恒既然不想告诉她,她也聪明不再追问,在日后注意点儿就行。
于是她转移了话题,道:“宴会怎会这般早就散了?”
她才离开没一会儿,宴会就悄无声息地散了,她方才在戏台边上看到了浓墨重彩的戏班子,若是没有什么意外,接下来应该会看场戏才对。
“出了点儿意外。”萧恒的声音有些低沉,“傅家五娘和云家七娘不慎落了池塘,宴会便散了。”
又是落水,顿时勾起了元意某段不虞的记忆,眸色微沉,道:“怎么回事,白家三娘呢?”
感觉到怀中人微微僵硬,萧恒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脊背,才继续道:“白家三娘不在场,傅五娘和云七娘一起出去的,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落了池塘。”
这事儿可真是诡异,即像是白家的手笔,但也可以说是傅五娘和云七娘争风吃醋,最后双双倒霉。只是,元意脑海中迅速划过一道身影,微微一叹,这样落水的手笔,真是眼熟,就是不知是不是她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