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素来讨厌多管闲事的姜晓渠,在看到释涵软软地合上眼睛时,她的心,竟然酸了酸,怜悯起这个寒意丛生的男人。
他长得很单薄,带着一脸的阴气,可是眸子里的敌意和防范,竟然没有吓跑姜晓渠。
嗯,也许,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的孤儿。
姜晓渠这样想着,搀扶起那个虚弱的家伙,向路口缓缓吃力地走去。
“大爷,我的车子修好了,就暂时放在您这里,我过一会过来取车子,好不好?”姜晓渠扶着软软的释涵,擦着汗,跟修车子的大爷说话。
那个大爷抬起头来,纳罕地看了一眼姜晓渠和释涵,似乎猜到了什么,默默地点点头。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话,大白天的就那样死死搂在一起。
怎么办?这个人一看身体一定是生病了,如果任由他倒在那汪污水里,的确很绝情。
姜晓渠暂且放下她的为人观,咬了咬牙,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招的士,她可是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如果不是因为她扶不动这个靠着她肩膀无力虚弱的男人的话。
“师傅,去最近的医院。”姜晓渠对着司机说。
司机从观后镜看了一眼那个样貌绝美的女孩,又看了看倒在她肩膀上的秀气男孩,心里想,她男朋友喝多了吧?
“去最近的中心医院好吧?”
“嗯,好。”姜晓渠应答地同时,有一个虚弱却坚决的声音响起。
“不去医院!”
(⊙o⊙)哦?姜晓渠愣了下,小声说,“先生,你不去医院怎么行?你都虚弱了……”
“不去医院……”释涵勉强维持着剩余的体力,呢喃着,甚至倔强地挣扎着要下车。
“好了好了,那么师傅,去鸡肠巷吧。”姜晓渠说完自己住的地址,先自惊了下。她为什么会想也不想,就把一个陌生男人领到自己家里去呢?咬咬嘴唇,发觉自己这样做十分不妥,再想更改地址,又不好意思了。
算了,就算是当一回雷锋吧,下不为例,只此一回。
她的贫穷和拮据,不容许她乱充当好心人。
终于到了污水横流的鸡肠巷,她阻住的阁楼下,姜晓渠心疼地付了出租车费,然后费劲地拉扯着已经渐近昏迷的释涵,下了车,然后大喘着,把他连扛带拽地弄上了阁楼。
迷迷糊糊的意识里,释涵依稀知道,他被那个娇小的女孩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有一股他不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叫做——家。
把这个男人是放在沙发上呢,还是放在小和床上,还是放在自己床上?想了十秒钟,姜晓渠才无奈地把他送入了自己房间床上。
人家毕竟是个客人,把人家丢在小小的不算柔软的沙发上,实在说不过去。
让他睡小和的床,她又怕小和反感。
想来想去,作牺牲的,永远是自己。
这个男人头发是湿的,散发着污水的臭味。身上衣服也都湿透了,一捏都能够往下滴答水。
摸了摸他的额头,仍旧很烫。
可是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即便他身上湿透了,她也不能给他换衣服啊。
咬了咬牙,姜晓渠狠心忽视了他浑身湿透而又发高烧的现状,走到厨房里,打开炉子,开始煲汤。
不敢回自己卧室,姜晓渠就那样咬着嘴唇,立在厨房里,遥遥地看着自己卧室。
那个男人一动也不动,就那样一个姿势躺在她的床上。
不由得想,自己床上的床单会不会弄湿?会不会弄脏?
锅里的汤慢慢的咕嘟着,不需要她守在这里了,于是姜晓渠蹑手蹑脚走到自己卧室里,俯瞰着床上的男人。
他的脸,非常苍白,苍白无血。
姜晓渠又搭手去摸他的额头,啊,比刚才更加滚烫了。
而释涵云里雾里的昏迷状态下,下意识使出全力,一手打开了放在他额头的姜晓渠的手。
他不喜欢任何人接触自己!
啊!
姜晓渠低吟一声,“你这个人,真是可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对你,你竟然还打我的手?”
他对她本能的排斥,姜晓渠反而松了一口气。
不是色狼就好。
姜晓渠性子是那种外冷而内倔的,她一看这个男人不让自己管他,她还偏要好心到底了。
于是姜晓渠赌气地找来小和的睡衣,开始着手解男人的衣服。
有人在碰自己的衣服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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