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襟的运动外套的拉链勾住了祝丽涵手上的输液管。
输液管随着她的手往里伸而拉扯着,终于挣脱了药贴的束缚悬在空中。
一断了生命之源,再加上在针头的拉扯下,口子划得很大,血液,慢慢地渗了出来,一滴滴,滴在蓝存儿蓝色的外套上。
而祝丽涵的呼吸却渐渐急促,如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
诡异的血腥让蓝存儿的手僵了一下,她猛地一伸手,头碰在柜子上,柜子上的热水瓶晃了晃,极其危险,要是热水洒了出来,肯定要烫伤她。
终于捞出了角落里的瓶盖。
“蓝存儿,你想干什么?!”
一声惊呼的暴喝,如旋风一般卷进了病房,吓了蓝存儿一跳,急忙转头,对上一双暴怒中的眼睛。
“宋恒,你怎么来了?”
蓝存儿感到意外。
自从宋恒怪她不对庄静荷网开一面之后,他就不再理采她了。qq留言他根本不回,电话更是不接。
总之,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已经不把她当朋友了,不是仇人,也许还算客气了。
蓝存儿也没想到宋恒的怨气会这么大,虽然,她可以乐观地理解为,那是因为宋恒已经深深地爱上庄静荷。
但是,正因为让他爱上了,他才痛苦。
相爱却不能相守,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痛苦地遥望,蓝存儿可以虚构可以想象,而宋恒,把这一切都归咎为是她造成了。
有失必有得。但是,她想有得,也不想失去。她有点贪心吧,所以,即使庄静荷进了监狱,她也并不快乐。
“看你做的好事。如果我今天不过来,你是不是进行报复了?”
宋恒撞开杵着有点茫然的蓝存儿,按了电铃呼叫护士,然后一手捏住祝丽涵流血的手背。
“哦,姨妈,怎么会流血了?”
霎时间,蓝存儿的晕血症又涌了上来,让她的身子虚弱地晃了晃,恶心地干呕着。
但宋恒只顾着给祝丽涵止血,根本没注意她苍白的反应,刀子般锋利的话,竟也能从他嘴里吐出:
“你想杀人,流这点血真能把你吓着了吗?我不来,你大概也杀人已遂了吧。我替静荷感到不值,有你这样的表妹。”
“你说什么?宋恒,你失去理智了吗?我什么时候要杀人了?你口说要有凭证。”
“是啊。”
宋恒拿枕巾给祝丽涵包扎好,严肃地面对蓝存儿。
“是啊,就是因为凭证,所以,你不相信静荷是清白的,她并不想杀你。但是,我相信她。哈,真可笑,你也尝到被人冤枉的滋味了吧。只要我去报警,说你刚刚有行凶之实,你想,你要蹲几年牢?”
在这两三个月的颓丧中,宋恒感觉自己越来越失去理智了,每次去探望庄静荷,她都不接受来访,这让他怎么能平静心情?
“是的,很可笑,我发觉,只要和祝丽涵沾上关系的人,都会像疯子一样失去理智。好啊,你去报警啊,告诉你,我是真的讨厌有这样的亲生母亲,所以,我刚刚是真的想杀她,你满意了吗?你把这些话拿去当证词啊,你去啊!”
想到已失去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想到自己被如此冤枉误会,又想到,她和祝丽涵抹不掉的关系,她忧伤的眼泪就在眼眶了直打转,终于软化了宋恒冷硬的心。
“咳,存儿。”
“别喊我。”蓝存儿生气地站到离他远远的地方。
“我是有点过分了,好啦,都没事了。”
蓝存儿忧伤的眸光望向他,她知道他并没有完全道歉。他还是怪她,如果他的心不这么想,他就不会发这么大的火,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了。
本来不用对他解释的,毕竟,他也因为她的缘故受过伤了,所以,她说:“宋恒,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消沉很痛苦,而且是因为我的缘故。但是,你也了解我,我没有那么恶毒去杀人,而且,在祝丽涵是我亲生母亲的前提下。就算想毁灭,也是她想毁灭我。虽然我对她没有感情,但是我不至于这么没人性。”
宋恒十分震惊,她们是亲生母女,那和静荷就是亲姐妹了。
“呵,那样更让人迷惘了,也许亲子之间的恩怨是最难解的,尤其是信任。存儿,我走了。我只是以为静荷不在,祝丽涵的身边需要人。但是,现在似乎不需要了。”
“好吧,既然是亲生的,那你连静荷的份也一起帮忙照顾了吧。其它的,就不提了。我想,你不帮也不行了吧。我走了。”
宋恒的话是那么的心酸,打湿了蓝存儿的心。
“宋恒,你别这样好吗,我们以后还能是朋友吗?”
宋恒僵了一下,没有回答,走了出去,留下一室哀凉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