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再一次见到楚嘉越是在他们婚期的前三天,一个宴会上,她和谢从洲一起招待贵客。远远的,楚嘉越和楚嘉琳在一起。他望着她,整个宴会上从始至终只望着她,仿佛已经失去了活动的能力,也不说话。
楚家航在他耳边笑道:“不就是个女人,至于吗?飞澜样貌出挑,能干懂事,又处处为你着想,不见得比她差啊。”
“你管不着。”
“又说孩子气话了。嘉越,我是说实话,她都要嫁人了,你何必还一直盯着她。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园林,不值得。你又不是没有人要,何必呢?嗯?”
“你闭嘴。”
他说得他都忍不住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你啊……”他想了会儿,想不到什么准确的形容词,“算了。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不管你看再多,她也是人家的妻子了,你再怎么看也是没用的。”
“如果不是你和老头子,我会落到这步田地?”楚嘉越想起几个月前沈清石对他说的话,目眦欲裂,狠狠地瞪着他,“楚家航,你这个混蛋。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欢她。”
“喜欢又怎么样?喜欢能当饭吃?不管怎么说,那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楚嘉越,你给我清醒一点。”嘉航也来了脾气,冷冰冰地看着他,扬手甩开他,又拽起他的领子提到面前。趁着这个角落没有在意,他在他耳边警告他,“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别说人家早不喜欢你了,就算还喜欢着,你觉得老头子能同意?”
楚嘉越没有说话。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他无从反驳。但是他不甘心,好不容易她离婚了,却要嫁给别人。谢从洲算什么?他认识她才多久,他凭什么?
嫉恨的因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怎么都没有办法停歇。
楚家航在他身边点了根烟,凉凉地说:“算了吧,放弃吧,就算把人抢到手又怎么样?她还有个儿子,你不是很讨厌她那个被她视若珍宝的儿子吗?何况,你能把人抢到手吗,你可以吗?”
楚嘉越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出门的时候,他在走廊里碰到了沈清石。她笑容满面,哪里有半点不情愿的样子?嘉越想,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能这样?
这个女人,当年那么无情地舍弃了她,现在又这么无情地离他而去。她要结婚,要在他心口插一把刀,还要绞一下。
他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清石从他身边走过,他的目光冷得让她心惊。快要擦肩而过了,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死死地攒在手心里。
“不要和他结婚。”他紧紧拽着她的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谁是骗子?
她才是骗子。
他父亲他哥哥对不起她,那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想这样吗?他不想的,他一点也不想。倘若他有不对,那她也不是没有丝毫责任。她从来没有试图抗争过,为他们的未来而努力过。她只是一味地逃避,避他唯恐不及。
嘉越觉得,他的前半生都是在这个女人的掌控里,为她伤心为她难过,为她上进为她堕落。她左右着他的喜怒哀乐,现在毫无理由,一句不喜欢了,不想纠缠了,就要甩手离开。
有这么过分的女人没有?
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女人没有?
“沈清石,你不能这样。”他手里的力道更重了些,他甚至眼睛都发红了,就是死活不松口,直到谢从洲过来把他拽开。
他把她护在身后:“楚嘉越,你别对我的妻子动手动脚。不管以前怎么样,都过去了,你这样,大家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朋友?
他居然还说要和他做朋友?
嘉越仇视地看着他,连连冷笑:“你敢和她结婚,我就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你做一单生意,我就毁一单,我说到做到。”
“那随你的便。”谢从洲淡淡地说,“她是我的妻子,她会和我同进退。你觉得这样能让你心里好过一点,你就去做吧,不管你怎么报复我们,我们都接着。”他回头看看清石,清石仰头对他笑笑,握紧了他的手。
嘉越嫉妒地要发疯。
谢从洲说:“不管,在我们结婚前的这三天里,我希望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们。”
嘉越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从上去,对着谢从洲的脸就是一拳头。沈清石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连忙喊人。嘉越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和谢从洲扭打在一起,他把他按在地上,死死扭着他,双手掐着他的脖子,要掐死他。
掐死他才好,这个王八蛋!
谢从洲的脸都憋红了,却不甘示弱,不肯求饶。终于有人过来,把二人分开。闻讯赶到的楚定山二话不说就是一耳光,打得嘉越受伤的脸上又添了彩。程玲忙给他顺气:“别这样,有什么回去再说。”
楚定山的脸上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他感到颜面尽失,回头看了沈清石一眼,沈清石冷冷一笑,挽着谢从洲转头就走。
“老师——”嘉越要冲上去,楚定山又是一个耳光,把他打得摔倒在地。其余人七手八脚架起他,不管他拳打脚踢硬是给拖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沈清石说要和谢从洲去医院,他说不碍事。
她说要的。
谢从洲就说:“为了娶你,被他打几下就打几下了,反正吃亏的还是他。要是能娶到你,换他他肯定更乐意被这样打。”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
沈清石也是无奈了。不过看他还有说有笑,神色坦然,心里想,应该是没事了。不过回去以后,还是亲自给他上了药,又叫了他的家庭医生来给他看。
亮亮在一旁看着,举起小拳头说:“谁打谢叔叔,亮亮教训他。”
谢从洲摸摸他的额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让沈清石给他们照相。沈清石没办法,只好听他的。
照完以后,谢从洲抱着他说:“亮亮可要记得今天说过的话啊,有坏人要是欺负你妈妈和你谢叔叔,你可一定要打跑他。”
“一定的。”
小孩子说话还不顺溜,但是语气信誓旦旦,生怕别人不信似的,逗得医师和清石都笑了。谢从洲抱着他,在清石看不到的背后玩了玩嘴角。
不管他在她心目中怎么比不上楚嘉越,至少在沈清石的心里,亮亮一定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他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楚嘉越,终究还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