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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是你们?”
“你不先问问他们?老师,你这样,就好像我们先挑事似的。”嘉越走过来,看看她,目光一片平静,“这件事,责任不全在我们。”
花了好一会儿,清石才平复了情绪。
“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说。”
嘉越不急不缓地说:“事情是这样的……文东有很严重的心理洁癖,住不了下铺,不然晚上睡不着,我们和他们商量着换一换呢……文东脾气不好,您是知道的,对方不愿意,他就说了气话,然后就打起来了……”
整件事情他避重就轻,以至说完后,清石还是云里雾里的。
但是她不能露出不明白的样子。
她板着面孔问周南:“你是寝室长,你来说。”
周南侧头看到了林文东威胁的目光,到嘴的话又咽回去了。他嗫嚅了半天,大意就是同意了楚嘉越的说辞。
清石没理清头绪,但是在学生面前,怎么不能露出白目反应慢的本质。
她一一看过他们,郑重其事地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总之,同学要团结友好,不准再无故打架,知道吗?”
“知道了。”回地零零散散。
她说话开始嘉越就一直在看她,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事后文东和他说:“这老师真是一个活宝啊。”
离上课还有段日子,学校却下达了文件,通知各部门,近几日要搞个补习班。最近教育部洗牌,不是严打嘛,沈清石觉得奇怪,私下里敲敲问陈舒晴。
这位漂亮的英语老师当时在宿舍里泡咖啡,听她这么说搁下杯子。
“这有什么办法啊。说是不让补,家长不是还想尽办法要补。这次的补课一律不收钱,上面就算问起来,也不算违规。”
“有这种好事,领导大发善心啊?”
陈舒晴听了,一脸你“图样图森破”的表情:“又不是他们补,是我们出力,到头来还一分钱拿不到。”
“……”
陈舒晴拍拍她肩膀,意思是你认命了吧。
她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对面一中就不说了,近几年高考的本科率还不比不上四中五中,上面也是急了。”
“那也不能这么……”沈清石“这么”了半天,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形容。说出来,那肯定是私下议论领导了,但这事,确实是不地道嘛。陈舒晴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宽慰道:“不是还有年终奖金嘛,没准年底能大发善心呢。”
“……”
得了,还不如期待母猪上树呢。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要是撂挑子,到了年底兴许连年终的零头都没了。
休息了两天,礼拜六就正式补课了。十七班安排的时间是每周的星期六、星期天,一天6个小时,上午英语语文,下午数学,一帮人知道后叫苦不迭。
骂归骂,来还是要来的。这天早上点名,陆陆续续也差不多到齐了,只有两人未到。
她问班长李越:“楚嘉越和林文东在哪?”
“不知道啊。”
“有人知道吗?”
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举起手,清石看过去,觉得眼熟,原来是和他们一个寝室的滕明。他和周南坐在一起。
清石问他:“你知道楚嘉越和林文东在哪儿?”
“今天早上,我和南哥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看到他们了。不知道这会儿还在不在。”
“今天我在这里说明了,补课和正式上课一样,缺席当旷课处理,累积三次记处分。”沈清石说,“行了行了,先翻开语文书吧,今天讲《梦游天姥吟留别》。”
在寝室闹过那次后,这两人之后一直规规矩矩,相安无事。她真要以为那是意外冲突了,现在才知道自己太年轻太天真。
下课后,她让周南和滕明领她去了篮球场。
星期六,往常这个点学校里没有什么人,今天不知道刮的什么风,她一进体育馆就听到了呐喊声,大老远的,还有篮球拍击地板、男生奋力奔走的声音,人数还不少。
体育馆分两层,一楼的长廊两侧,一边是室内篮球场,一边是几个班公用的乒乓球室。这里过道狭窄,平时门一关,声音就传得格外大声。从走廊外面走进篮球场的这一段距离,沈清石的耳膜在不断震动。
“嘉越,传给我,传给我啊!”
认出林文东的声音,她推开篮球场的门。
一帮十几个男生分成了两队,也不知哪里淘来的队服,分红色和蓝色。楚嘉越和林文东个子高挑,她只消一眼就认出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