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省,一时赶不过来的。”
“好好。”老王松一口气,拿出一张纸来记。
记好后,他拿着这纸到里面打电话去了。
外面的屋子,门口只有一扇木门,很旧了,风从缝隙里吹进来。清石有点冷,抱了抱肩膀,往角落里缩。
“你很冷吗?”嘉越问她。
清石回头看他一眼,没好气的,当然也没回。
嘉越说:“你不用担心,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今天的事,对不住啊。”
他好声好气的,她也不好甩脸子,默默点点头。
文东觉得纳罕了,拿手肘顶他,小声说:“这谁啊?有够土的。”
嘉越看了她一眼,手遮住半边脸,也低声说:“是够土。”
“那你还看?”
“好玩。”他笑了笑,和文东耳语,“你不知道,这女人有多奇葩的……”
清石看他们两个在对面悄悄话个不停,不时还看看她,心里一个劲犯嘀咕。她觉得,他们说的事情一定和她有关。
她好奇地要命,却不好腆着脸去问,冷冷地扭过头。
林文东这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是够好玩的,就是长得不咋滴。”
嘉越看看她。
难看不至于,至少脸型还可以,不过妆浓了点,画得很粗糙,眼线都糊了,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这女的恐怕也就二十四五,但是穿着黑色的针织线衫和姜黄色的长裤,还梳着最老土的马尾,额头厚厚的刘海盖了大半张脸,看上去就老了很多岁。
“难不成你对她有兴趣?”文东说。
“说什么呢你?”嘉越白他一眼,“越来越没谱了。”
“也是,你会看上这样的?眼又没瞎。”
这一句很大声,沈清石听到了,想骂两句,又觉得这地方骂人不合时宜,咬咬牙忍了,自动站远了一点。她想,惹不起我躲得起。
这都什么人啊?
“呦,生气了。”林文东兴奋地拉扯他。嘉越知道这家伙的毛病,有事不怕,没事也要找点事出来,在大院那会儿就是一混世魔王。
“算了吧老兄。”他扶额,“我刚来常川,你给我留点面子和里子,别到处得罪人。”
文东还要说点什么,刚才进去打电话的老王跑出来了,看着他们,额头冒汗,三两步上来,说了一大堆解释的话。嘉越无心去听,说来说去就是一些“误会啊,不好意思”什么的,无非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力求他们不要追究。
他想姑姑可能放了什么狠话,她从小到大最疼他,和父亲的严厉、母亲一定程度的护短不同,她对他几乎是毫无道理的溺爱。
那老王还要说点什么,嘉越说:“不必了,到此为止吧。”
不理会老王错愕纠结的表情,他招呼林文东出去。
老王揣摩不透他的意思,站在那里,跟上去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背后的冷汗都浸透衣服了。
他一个分区派出所的副所长,见过最大的官也就市局的领导。刚才电话还没拨出去市局就来电话问候了,直接问他是不是拘了两个年轻人。他心里想人是刘彪抓的,和他没什么事,但是还没解释就被上级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他从始至终没弄清楚原委,但领导的语气还是听得出来的,那是比他还急。
他又不傻,知道自己肯定是抓了什么不该抓的人。这个时候恨不得宰了刘彪,每次闯了祸拍拍屁股走人,都是他来善后。
“等一等。”他厚着脸皮跟上去。
嘉越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林文东就简单粗暴多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老王清咳了两声:“这个点没有车了,我送两位回去吧。今天的这个事,实在是对不住啊,我回头一定好好说说刘彪……”
嘉越听得不耐烦了,想说点什么制止他,路的那一头忽然有人打亮了车灯。他望过去,一个人斜斜地靠在黑色的轿车车门上,在阴影里对他招招手。
嘉越飞快地跑过去,看到来人后,一张脸却垮了下来。
“怎么是你?姑姑呢?”
“省里有事,她出去了,我正好在,代她来接你。”嘉航一边说,一边开车门,“进去吧……哦,文东也在呢。”
“大哥好。”林文东乖乖地跑过来。
嘉航看着他,轻轻笑了一声:“我倒是忘了,闯祸的事,你俩总是一起的。”
“哈哈。”林文东摸后脑勺。
嘉越上车前想起什么,转过头看,他在派出所门口捕捉到那个女人的身影。她看上去很纤弱,穿得很少,那么可怜地站在寒风里,脸颊却红彤彤的。
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她乖乖地应着,后来听得不耐烦了,眉毛皱起来,又不想和那人理论,翻了个白眼,自动把手机拿地离耳朵远点。
电话那头那人骂地更过分了,她马上报了地址,然后说:“信号不好,信号不好,啊啊……听不到啊,听不到……”
他不禁莞尔一笑。
明明穿地那么老土,技术渣地要命还学人家小姑娘化妆,胆子又那么小,怎么那一刻就那么光彩夺目呢?好像有一种源源不断的生气从她身上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