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涯一拳的欲望,捡起了地上的两把匕首,手指轻轻的刮着匕首上面的小字,转过头,望向段天涯:“你觉得,我还能放弃么!”
呵呵,段天涯从身边掏出了一个壶,拧开盖子,浓浓的酒香就传了过来。
酒有时候是个好东西,这种味道,从小就沉浸在里面的陈曹,不知道多久没有品尝过了,而此时,此刻,此景,一种对这种液体的渴望顿时充斥着全身。
段天涯拿着装着酒的军用水壶,咕咚咕咚重重的喝了一口:“想喝吗,在很多思想家的眼中,这个东西都是一种令人麻木的毒药,可是,他们信誓坦坦的宣称这是毒药,却又离不开他们。”
说完,他将盖子拧上,对着陈曹抛了过去。
陈曹反手一接,拧开盖子,闻着浓郁的酒香气,凭着自己几年前的认知,这是最烈,最醇的八星级二锅头,他张开了嘴,咕咚咚的灌上了几口,添了添嘴唇,液体冲上了肚子,一股强烈的回甘从嘴、从耳、从他的血管····他感觉,酒气从他浑身任何还在动荡的地方流淌出来,最后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舒服。
陈曹深深的回味了一刻之后,脸上有了一丝血色,他将酒壶抛过去给段天涯:“你是一个人喝酒很无聊,想找个人陪你喝吧!”
段天涯结果酒壶,咕咚咚的灌上了一口,又将酒壶抛了过去:“有些时候,一个人,有些时候很多人!”
陈曹似乎上了瘾,迫不及待的接过酒壶灌上了几口,又将酒壶抛了过去问道:“哦?”
段天涯接过酒壶,喝了一口,然后抛过去给陈曹,从兜里掏出了香烟,点上,然后又掏出了一根,点上,一连掏出了三根,都点上之后,并排的放在了地上,喷着酒气说道:“人是一个奇怪的东西,特别是到了生命最后,总是能想起一切不愿意想起的事情,而当你不愿意想起一些东西的时候,这些东西,便不由自主的钻进你的脑海里,而酒有时候是好东西,有时候简直是个恶魔,灌下了他,他时常能带我走进战场的地狱,也能带我走进和昔日战友们坐在阵地上畅饮高歌的场面,所以说人啊,也是奇怪的东西!”
陈曹默默的灌下了酒,此时的酒是苦涩的,却不再像刚刚那么香醇,难道酒性也和人性一样的么?
威风吹过,摆在地上的三支香烟很快的烧完了,酒壶的酒也很快喝完了。
段天涯站了起来,强烈的酒劲已经冲击着他被战争摧残的躯体,他有些立足不稳,一个跌咧,坐在了地上,可是,他再次杵着拐杖摇晃着站起来。
陈曹望见了他,手指动了动,却并没有走过去,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最可耻的就是在他尴尬的时候要人去扶。
“谢谢!”段天涯果然说出了这两字。
陈曹有些醉了,他也一屁股坐在了两名战友的坟堆边,望着明月说道:“谢我什么,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
段天涯锊直了因为跌倒,而弯曲的烟卷,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了烟雾,缓缓的说道:“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战士最后的尊严!”
陈笑了,在寒月照着的脸上,这丝笑意透露出来的温暖,让人觉得憨厚:“最后,从进入这里开始,我们就没有最后!”
“呵呵!”段天涯也笑了:“我说了,这是最后,陈曹,从现在开始,你的特殊训练结束了!”
听了段天涯的话,陈曹原本有些微醉的眼,朦胧中闪现出了一丝色彩来:“难道,你是要我退伍!”
段天涯依旧保持着微笑:“不是退伍,我们学校怎么会让一个我们辛苦培养出来的队员退伍呢,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回学校了,过正常学员的日子,通过五年训练,然后继续为国防事业做贡献,这不一直是你想要的吗?”
学校,课堂上!陈曹突然想起了这几年来的日子,他明白了寂寞,明白了战场,明白了杀戮,同时也明白了生死的离别。
在陈曹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段天涯所说的话的时候,段天涯已经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尘土,缓缓的转身,缓缓的走下上坡。
等等,陈曹突然从地上翻身而起:“今天,在那个小牢房说的话,是特意对我说的吗,如果,那也算逼供的话?”
段天涯回过头,杵起了拐杖,满月的照耀下,是他的一张略带诡异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