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北辰默风的日子,时间都是熬着过的。
北辰默风在身边的日子,时间又是紧着过的。
她娘家里人终于回家的那天下午,北辰默风从南方回来的消息,也送进了东宫,彼时她正坐在屋子里发呆,海姻送了这个消息进来的时候,着实算是给了她一个惊喜。
“宣承友说的?”
“是,主子!”
海姻是欢喜着暮云桑的欢喜。
如果是宣承友说的,大约这事情就是真的了。
“宣承友说了他什么时候到?”
“如果最快的,大约后天下午就到了。”
“这还是最快啊!”
思念,果然是一种病。
暮云桑有时候总在想,在常子荣那受了那么多情伤的她,怎么可以再一次如此轻而易举的陷入一场无法自拔的爱情当中呢?
不是她其实根本没有深爱过常子荣,那就是在感情里她缺根筋,不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管他呢,反正北辰默风不会像常子荣那样成为一条蛇,咬她一口就是了。
问她为何这样笃定,那是因为她当时,其实也这样信任过常子荣。
为了常子荣关上耳朵不听韩青劝告,坚信常子荣不会背叛自己,结果当然很惨。
可是如今的她,显然是没吃够当初的教训,所以,才会在爱到最深的时候,跌到最疼。
自然,这是后话,如今的她,就和个愣头青似的,一头扎进了爱情的漩涡里,任由那个漩涡,吞灭了她的所有。
她等着盼着想着他,她却没有想到,他回来了,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两天后的傍晚,她故意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在玄武门等他。
他的车驾到的时候,她欢欢喜喜的带着海姻过去等他下车。
结果车子里面出来的不是他,是个女子,年岁大约和暮云桑不相上下,十六七岁,一张白皙的脸蛋,流波转盼大眼,肤光如雪,周身透着一股秋水伊人的气息。
下马车看到暮云桑站在车边,忙是站定,对着暮云桑微微一福身。
“想来您必定是太子妃娘娘吧!”
“你是谁?”暮云桑微微蹙眉,从北辰默风的车子里,居然下来一个女人,丫的所谓的下江南,其实说到底是去泡妞了是吗?
那女子笑容十分温婉,听到暮云桑语气那般冷漠也并不怕,倒是大方得体自我介绍道:“奴婢苏婉绣。”
苏婉绣。
苏锦绣。
名字,一字之差。
“太子殿下呢?”
“殿下大约这会儿在乾坤殿皇上那,殿下进京后就换了坐骑,让奴婢一人坐车进来。”
所以说,北辰默风的早就回来了,她还像个傻逼一样在这满怀欣喜吹着冷风帮他迎接他淘来艳物?
“呵,本宫知道了。”
输人不输阵,就算是北辰默风变了心,她最多也就一脚踹开她,想让她暮云桑像个闺门怨妇一样去争宠,去质问他为什么带个女人回,她没这样下贱。
“海姻,我们回去。”
“是,主子。”
一路往回走,她的脸色就好像这二月初的天气,冰冷异常。
海姻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一路回了宫,海姻以为她家娘娘必定会大发一通脾气,也可能会大哭一场,毕竟连海姻都看得出来,这个苏婉绣身份非同一般,不然怎可能坐着太子殿下的銮驾从玄武门进来。
一般的宫女侍婢进宫,都是不允许从正门进来。
她自称奴婢,可她身价却明明不止是一个奴婢。
海姻真担心暮云桑生气气坏了身子,没想到回去后暮云桑什么也没做,只是对海姻说了一句“烤点膜片来吃吃”,然后,一如往常无聊时候一样,开始拿一本地理书籍阅读。
海姻只看到暮云桑面上的平静,不识字的她,大约根本都没发现,暮云桑的书都是拿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