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太后被他逗笑了,说,“哀家知道你的心意,皇上课业繁重,知道保重自己才好。”
皇帝在榻上坐下来,说,“朕还没用午膳,其实也是想来陪着母后您一起用。”
太后这才一拍手,说,“哀家失职,竟然没有问你。”
说着,就叫了结香,“让膳房上午膳来,哀家吃不下什么,都准备着给皇上吃。”
结香赶紧就出去安排了。
皇帝笑着和太后说,“母后,还是您这里的东西好吃,朕巴不得顿顿来母后这里。”
“你呀!”太后无奈又是宠溺地轻斥了一声。
说着,想起他的伴读来,“怎么今日没叫致礼和季家那个孩子过来。”
皇帝道,“朕想着母后病了,也许不喜欢人多吵杂,就只是自己过来了。”
太后就又说,“你这么心细,真是有心了。”又说到衡哥儿身上,“那个季衡,哀家听说你最近和他淡了很多?怎么,不喜欢他了?”
皇帝似乎是愣了一下,才微红了脸不大好意思地说,“是母后您之前教训得对,朕因为季衡而和徐轩闹了矛盾,现下徐太妃也对朕颇多微词,是朕不知轻重,所以,心里愧疚得很,看到季衡,也就不是很欢喜了。”
太后叹了一声,道,“季衡他只是一个臣子,即使长得好看,但是作为皇帝,哪里能够如此以貌取人,以后您的后宫里美人多着呢……”
太后说到这里,后面也没有说了,皇帝忙不迭地点头,又恍惚地发了一下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过了些日子,徐轩跟着其父徐大人下了广州,那一天,皇帝突然在书房里说了一句,“徐轩已经走了啊。”
衡哥儿在写字,不知道是太专注了没听到,还是心里不高兴,就没有接话,反而过了一阵还拿着孟子小声读了起来。
赵致礼多看了衡哥儿一眼,才回答皇帝,“是昨日离京的吧。”
皇帝坐直脊背也就没有再说了。
三月时,京中河流两岸的垂柳早就绿了,过了一冬,北方大地被冻起来的河流也早就解了冻,河上的船只十分繁忙。
许大舅在三月来了京,对于儿子长大了,学识和规矩都学了不少,他是十分欣慰的,觉得当初将他送进京来十分明智。
当初送他进京,除了觉得跟着衡哥儿会更有出息一些,另一个原因,也是许家后宅女子们争端多,他怕儿子出事,送到京城来,许七郎还会养得好些。
许大舅来了,许七郎这一天却依然在上课,下午下了课了才去季大人的书房见父亲。
这时候衡哥儿也从宫里回来了,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季大人身边的管事叫去了前院书房里。
一进书房,许七郎已经从椅子上起身,跑到他跟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说,“我父亲到了。”
然后拽着他去到了许大舅跟前。
衡哥儿有礼地给许大舅行了礼,说,“母亲前几日就说舅舅最近会到,今日总算到了,有一两年没见舅舅了,舅舅身体一向康健?舅母还好吗?”
许大舅拉着衡哥儿,也是爱不释手的样子,说,“不用这么客套,舅舅身体康健着呢,你舅母也好。”
说着,又仔细打量衡哥儿,感叹道,“长高了不少,还是个雪人儿似的,衡哥儿从小就好看,这越长越大倒是越有风采。”
衡哥儿略微尴尬地垂下了眼。
季大人坐在椅子上,说,“去年让剑伤了脸,脸上还是有痕迹的。”
许大舅便多看了他的面颊几眼,不由也有些可惜,叹道,“这个痕迹,用些药,想来能够去掉。”
许七郎说,“父亲,您不是去广州,能够有不少洋玩意儿,里面有奇药为衡哥儿去掉脸上的痕迹么?”
许大舅说,“这个我也得去找找。”
衡哥儿笑了笑,说,“其实一直在抹药,也许再过阵子,就会好了。”
几人正在说话,一个老妈妈在外面和季大人的管事说了一声什么,管事就到门口来道,“老爷,大舅爷,太太让人来说,六姨娘现下发动了。”
几个人都知道是什么事了,六姨娘要分娩了。
季大人一向深沉稳重,此时神色也动了,站起身来,“再有了情况,让来回报。”
几个人都是男人,自然也不好去内院里看,所以大家还是坐在前院里说话。
不过季大人则没有方才那么镇定了,衡哥儿和许大舅都将季大人的这种期待又急躁的神色看在了眼里,季大人恐怕心里还是想要一个完完全全的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