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芥蒂,总还认我是长辈吧。”
“那是自然,顾大人当然是长辈。”现在的杨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冲动青年,话说到这里表情极为淡然。
“你们杨家世代捕快,虽系贱役,也是为了一方治安,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顾尚书开篇打起了正义牌。
“捕快虽小,却是国家的基石,没有捕快,底层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全无保障。”莲生在一边如自言自语:“捕快是国家秩序的基层维护者。”
“放肆,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顾廉永出言呵斥。
莲生规规矩矩起身施礼:“还请大人勿怪,莲生自小没有娘亲,缺少管教,习惯了。”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这是变相在骂顾尚书。
顾尚书装作听不到,眼睛瞄都不瞄。莲生说完,也压根不等顾尚书反应,直接回到自己座位。
顾廉永气的喊“大胆!”
莲生起身:“顾公子,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
顾廉永被噎的直翻眼睛,心里默默念叨: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我对衙役捕快并无偏见,只是女儿家家,整日做这些事情,说出去实在不好看。”
“那顾大人的意思是?”
“莲生毕竟是我顾家上了族谱的,总要回到顾家。”
这时小丫头过来上了茶点,顾尚书停顿一下:“你姑母的性子你也知道,当初说义绝,不过是一时气话,如何能当真?我和你姑姑毕竟是结发夫妻,就是将来,她也要入我顾家祖坟的,”
郁世钊一个外人,此刻却大大咧咧坐在那听人家的家务事。大家都知道锦衣卫无孔不入,还不如让他光明正大坐在那,省的他背后搞幺蛾子。
“我姑母并没有要进顾家祖坟意愿,大人就不必送这些空头人情了,我只想知道顾大人到底是要说什么呢?”
杨泉不耐烦再和他兜圈子。
“莲生和芳生,是我顾家的血脉,自然要回归顾家。”
“哈哈,哈哈。”郁世钊忽然硬挤出来一阵干笑,杨泉急忙问:“郁大人,您这是……”
“哈哈,大人嗓子不舒服不舒服。”他故意又咳了几下,莲生端着茶壶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问:“什么意思?”
“他这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朝中有人弹劾他治家不严。”
郁世钊没想到顾涵为了不被人抓住把柄,竟然能摆出低姿态跑杨家来说和。自己以为借着莲生姐弟打击他的计划看来需要重新规划一下了。
“顾大人,莲生姐弟已经成年,愿意住在哪里还是需要看看他们自己的意思。”
芳生一直躲在里间,听到这里走出来说:“我愿意在清苑。”
“我哪也不去。”莲生也跟上一句。
顾涵听本地亲友说起芳生少年才俊,今天一看果然是个极为出色的,相貌风度都很好,十五岁就中了秀才,今年秋闱也是极有希望,心里喜几分,心道杨氏的一双儿女,女儿是个刁钻的,这儿子却养的很好,和廉永站在一起不但不逊色,似乎还能略略胜出一筹。
顾尚书在京城有几房妻妾,儿子却只有顾廉永和顾廉桢二人。廉桢今年只有九岁,年纪太小,不能给顾廉永做助力。这芳生比廉永小一岁,若是回到顾家,一定能对廉永大有裨益。他脑子里的打算非常之好,可顾廉永看到芳生,眼中满满的都是嫉妒的怒火。
要是较真的话,从礼法角度芳生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他看不起尖牙利嘴的莲生,可却不敢小觑芳生。
“我是你们父亲,儿女自然要侍奉父母身边,你们俩只要姓顾一天,就得听我的。”
“当年我娘去世,表哥去京城接我们时,大人怎么说要我们姐弟今后尽量不要去京城呢?”莲生冷笑道。
“那时我悲伤过度,事后每每后悔不已。”顾大人还真是唱念做打俱佳,说起当年面色黯然,好像真的在低头悔过。
芳生看到亲生父亲仪表堂堂身居高位,想到自己也许能以此为契机进去京城最大的池州书院就读,心里就宽了几分,悄悄拉拉莲生的袖子:“姐,我看他好像挺真诚的。”莲生鼻子里哼了一声,咬着牙问:“你想原谅他了?”
芳生声音跟蚊子叫似的:“他毕竟是我们亲爹,再说不叫姐做狱卒也是为了姐好啊。”
“芳生,若真跟他去了顾家,我们如何对得起娘?“
芳生脸涨的通红,低头小声说:“娘要活着,也一定会希望我们更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