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尖,握着方向盘的手腕细的一掐就断,大衣的腰身空荡,不过短短时日,或许她在巴黎漫长的折磨中习惯了分离,倒是颜扉的故作潇洒看起来步履蹒跚。
“世事无绝对。”白霖羽淡道。
颜扉嚼着一点酸滋味,真想告诉她,大可不必那般彬彬有礼,礼貌过头就是虚伪,她倒宁愿在狼狈中听见白霖羽毫无顾忌的真心话,颜扉仰着头,尽力不让眼泪崩出来,白霖羽不动声色终于把她的实话逼出来:“白老师,你听的出来,我是在跟你认输……我最近想了很多,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吃饭只能吃上两三口,我怕何雪言没回来,我身体就先受不了。我不想大病一场,我还得照顾沈素玉,还得去香港闯事业。是我不愿意为何雪言受这种折磨,人爱惜自己不是错。我硬气一些,退出这个事,白老师不用谦让来谦让去,抢女人又不是请客吃饭。”
她一股脑说出来,最成功的地方,是除了声音在尾音有些颤,其余地方和白霖羽做访谈一样心平气和。她不想在这种时候,输的还不好看。
“谢谢你。”白霖羽还想在说什么,又觉得并不合适,只能还是以感谢为结束。
颜扉的笑有些僵,只好说起其它:“我会找关系查查雪言去哪儿了,我尽量把签售安排到她到的城市或者附近。如果她出国了,你可能得等宣传结束。然后,你去找她吧。”她把事情交代了,开车就走了,不错,她其实不是找不到何雪言,如果尽力找找,怎么能找不到个大活人呢。
她本是想让她自由过自己,却抵不住为安全的问题感到一阵恐惧。如果她不告诉白霖羽,自己去找何雪言也是可以的,但有些事儿她做不出来。
回了家,今天例外,对着沈素玉饿狠了般,吃了两碗饭,逗的沈素玉稀罕起来:“你不减肥吗?”
“90斤,我再减就厌食症了。”颜扉一脱外套,锁骨笔直一条线,再不强迫自己长点肉,真得有问题。
“吃胖点也好。”沈素玉给她夹菜,颜扉又吃不下了,叨叨两口,眼睛瞟着沈素玉,瞧她心情不错,开了口道:”姐,你和那个公安领导的关系还在吗?”
“在。”沈素玉低头吃饭,心里还是明白:“早上让你找她,你说不找,死鸭子嘴硬。是扛不住了,还是打算找了吧?三年不是三个月,不好扛。”
“不是我找她……”颜扉叹了口气,淡淡道:“我帮白霖羽打听。”
沈素玉筷子停了,皱着眉头看她,瞧小丫头那模样道:“你打算我白帮那女博一个野忙吗?”顿了顿,又心疼的模样:“你反反复复,到底怎么想的?”
颜扉放下碗筷,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沈素玉问起,内心郁结一下红了眼眶,眼泪水滴滴答答就出来,手背都擦不过来,低声道:“我觉得我跟宋立似得,都巴望的可怜。和白霖羽比起来,其实我压根就不算拥有过何雪言。她为白霖羽要死要活,我又得为她担惊受怕。我能等三年,一点都没问题,可晚上我听了白霖羽的广播,我觉得太造孽了……”
沈素玉深深吸口气,走过去摸她脑袋顶:“你心软,没跟人抢过东西,装硬气装不出来,我知道。”
颜扉做了那么多年小三没求上位,她搞来搞去还同情起白霖羽……实在太糟心,沈素玉跟妈一样,不爱看她为谁犯贱,嘴里叨叨起来:“好了好了,你别难过了,我想联系人家让帮忙找找人。”
“还有件事儿呢,吓死我了。”颜扉拿出手机,跟沈素玉说了。
沈素玉挽着头发,一身黑色的棉睡衣,终于有了她上市公司ceo的模样,显得镇定自若:“我让人慢慢查,这不一定就是何雪言发的。也许是乱七八糟的粉丝感慨之类,你的联系方式不是单位网站上有吗?”
颜扉是一挖市场的,留电话是为了方便各地有潜力的作家投稿,方便一些客户联系她。沈素玉这么一解释,她的心又稍安起来,眼泪巴巴看着沈素玉:“姐,我觉得累。”
“好了,就这一段时间,过了我们就去香港。你跟不跟我在一起是后话,咱们把项目做起来,融资结束,起码还有事业。”沈素玉劝的干净利落,她的神经质已经闹完了,等着颜扉和她周围的神经病熄火呢。
还有事业四个字安慰了颜扉的心,无论如何能占一头当然是好,按照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的定律,她将来的事业必然是红红火火。
沈素玉开始在阳台接打电话寒暄的时候,颜扉又接到了一个把她梗神经了的电话。
陌生号码。
颜扉接了,电话那头声音焦急:“颜扉,我是何雪茗,你知道雪言在哪儿吗?她电话不通。”
“我不知道……”颜扉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能接到何雪言她老姐的电话:“你有什么事吗?”
“……”对方似乎有难言之隐,停顿了半天颤巍巍吐露:“我妈高血压昏迷……”
“徐总病了!”颜扉头皮发麻,心生恐惧,何雪言一直不跟她妈说清楚,就是因为她家二老没一个身体好的,徐总那都是过去上班劳累,积劳成疾。何雪言出柜这么大刺激,不大病一场才奇怪:“大姐,真对不起,我也联系不上何雪言,她……哎呀,她走时候徐总还好好的,不就是她出柜了吗,徐总怎么就想不开。”她觉得何雪言她妈不是那种人,徐总那么大一个艺术家,不会总为难何雪言。
“不是何雪言的事儿,是我不好……”何雪茗开了腔,有些阴沉压抑,声音发抖:“王志杰投资生意出问题,我前一阵以公开你和何雪言的事儿要挟她,问雪言拿了她的几幅命根子藏画,谁知道王志杰那畜生出轨,在外面养三儿,现在他卷了卖画钱跑了,我还倒欠三千万……”
“你……”颜扉说了她一直以来想说的话:“何雪茗,你当这个姐姐,除了会欺负雪言,你还干什么了,你怎么不去死你!”
她一句话把那头往日高高在上的女人骂的失声哭起来,颜扉因而又觉得自己愚蠢透顶。
她简直傻到根儿了,怪不得何雪言突然神经兮兮,不阴不阳,见她也爱答不理。她还以为何雪言是故意让她知难而退,准备跟白霖羽三百里加急去私奔。
哪儿知道,能买好几栋楼的画,何雪言为护着她,傻不愣登就缴枪不杀了。
蠢到让人发指。
“何雪言也是欠,简直不可理喻!”颜扉被这俩姐妹气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