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张靖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并让徐俊英和媚娘先行一步,他和灵虚子配好几副药再随后赶过去,徐俊英要留下随从为他们引路,张靖云说:“不必,我去过秦宅,认得怎么走”
徐俊英听他这么说,心里像堵上了一团棉花,顿觉呼吸都不顺畅。
张靖云过去秦宅,竟然在他之前
就是那一次,秦伯卿病危,放媚娘出候府回娘家探视,结果她赶走百战,女扮男装,冰天雪地里跑出城去寻找灵虚子和张靖云,不但与这两人成了朋友,还惹上齐王,接手仙客来……从那时候起她对他的态度就变了,疏离、冷落、甚至想要离弃,这一切,都拜这两位故友所赐
媚娘可不管徐俊英心里想什么,听到张靖云和灵虚子答应同往秦宅,十分高兴,一颗心顿时笃定明亮起来。
百战急赶着车子,很快到了城西秦宅,恒儿已睡着,徐俊英先下马走到车旁,翠喜打起车帘,徐俊英伸手从媚娘怀里接过恒儿,交给已下车守候在旁的夏莲,再转身去扶媚娘,连嫂一下车就急忙往秦宅里跑去,不一会从门里走出几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女,含笑上来和徐俊英、媚娘见礼,口称:“姑爷、姑奶奶回来了”
女的便将扶了媚娘,男的则毕恭毕敬陪着徐俊英,客客气气地一同往里走,媚娘心里过了一遍,记得这几位是上次族里随六老太爷过来和徐俊英认亲的秦家堂族兄嫂。
秦伯卿进考场未出来,冯氏临产,秦夫人定是很慌乱,让人通知族里,族里派人过来帮忙,也是道理。
媚娘不去理会徐俊英,自顾往后院去看冯氏。冯氏住的上房隔分为内外间,里间为卧室,外间的软榻上,秦夫人在另两名族侄媳妇的陪伴下,一边听着冯氏在里边痛喊呻吟,一边流着泪,双手合拾,不停地诵念佛号,靠窗下的方桌旁,两名太医正在讨论着写方子,媚娘一脚踏进房里,秦夫人仿佛见着了观世音菩萨,立即起身扑上来,紧紧抓住媚娘的手,说道:
“我的儿啊,你终是回来了你嫂嫂痛成那样,为娘帮不了她……”
媚娘朝两位太医含笑点了点头,安慰地拍抚秦夫人:“娘亲别担心,嫂嫂会没事的,女儿进去看看”
秦夫人却抓住她不放:“别……你不能进去,就在此处候着罢”
媚娘奇怪:“却是为何?”
旁边族嫂笑着说道:“姑奶奶不知,女人生孩子带有煞气,会冲了姑奶奶的福运”
切什么乱七八糟的。
媚娘正要和秦夫人辩说,翠喜和王妈妈走了进来,两人先给秦夫人行了礼,王妈妈也拉着媚娘说:“奶奶原不该进来的……恒哥儿醒了,在外边哭呢”
秦夫人又愁又喜:“恒儿也回来了?我的好外孙……”
她既想跑出去看外孙,又担心里边痛得直哭的媳妇,和媳妇肚子里未出世的孙儿,一时间竟是六神无主,不知怎么办好。
媚娘劝道:“娘亲守着嫂嫂这么久,很累了,先下去歇着吧,女儿在这儿看着——娘亲忘了?女儿生过孩子,不怕血煞,不用担心”
说完安排两名族嫂扶了秦夫人出去,本想让王妈妈也陪着去,秦夫人却对王妈妈说:“我确是累了,腰酸背疼的……因怕没有亲近的人守在近边,媳妇儿心凉,既是媚娘来了,便守一会,太医和稳婆都说没那么快,我就先下去歇会,你且看着媚娘,在外边与她嫂嫂说话是可以的,只莫让她进去”
王妈妈应了,媚娘只好安抚秦夫人几句,让她安心歇着去。
又过了两刻钟这样,张靖云和灵虚子终于来了,徐俊英居然跟着他们一起进到后院,媚娘很无奈,跟王妈妈保证自己不会随便进冯氏卧室,让她去到冯氏床前,安慰她,告诉她姑娘请到张先生和灵虚子道长来了,教她安心,不必害怕,王妈妈进去了一会儿,冯氏的哭喊声明显小了下来。
媚娘也不和张靖云灵虚子讲虚礼,只打了声招呼,便看着他们忙碌,灵虚子还和在宫里一样,让婆子拿来小火炉,在廊下亲自煎煮药汁,张靖云则与先前来的那两位太医交谈了几句,让梨儿牵了丝绳,一端系在冯氏手腕,一端拿在自己手里,重新为冯氏诊脉,神奇的悬丝诊脉法,媚娘看见了两次,佩服得无地投地,微笑地看着张靖云,想再近前一步,却被徐俊英挡住,拉着她走开,轻声说:“这样的诊脉法,需要十二分的专注,不可离得太近,万一扰了他,便是不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