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存在才使得大清政坛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只有康有为才可以将这潭浑水搅得更加浑浊,让他有机会浑水摸鱼。
在领旨之后,谭延立刻像模像样地开始组建满人新军,依照北洋新军的选兵模式,在满人当中挑选合乎身体条件的新兵,大刀阔斧的裁减那些原有军队中身体不合格的、有吸食鸦片等不良嗜好的旧兵。几乎将原有的禁卫军裁汰干净。至于裁汰下来的满人善后工作却不归谭延管,朝廷既然让他训练出有用之兵,还像不裁汰那些积重难返的老兵油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许是满清统治阶级已经对拥有一支可靠武装地渴望,使得他们居然可以忍受裁汰下来的老兵闹事----能够加入禁卫军的绝对不是一般的满人,这么大规模的换血肯定招来一片骂声,这对于统治高层的压力也是非常重的。要知道根据大清建国初期的规定,满人是不可以有其他营生的,他们的存在就是武力地存在,禁卫军的待遇有多高。普通旗人的待遇又有多高,这中间的差距足以让心生不满的旗人怒火滔天。
谭延这个始作俑者自然在满人心目中地形象一落千丈,作为砸了他们饭碗地人各种臭骂不绝于耳,甚至还有的被裁汰地老兵油子计划着想要刺杀谭延,不过这些都被他一笑而过。相对于谭延的臭名声,朝廷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所承受的压力自然更大。
谭延在紧锣密鼓的挑选满人镇军的兵员,而进入十一月康有为也有《请告祖誓群臣以变法定国是折》上书光绪皇帝,要求“上告天祖,大誓群臣。以定国是而一人心”。尽管谭延并不在场,但是他可以想到光绪皇帝的精神一定很好,不过康有为的这道奏折也确实帮了他的大忙,将所有人的视线又转移到变法派身上去了。
而在康有为的奏章之后,贵州学政严修奏请仿博学鸿儒科之例。开设经济特科的折子。这次是放到朝会上讨论的。而在这次朝会上的中心议题并不是开经济特科,反倒是御史杨崇伊和胡孚宸的两个折子。这也代表了帝后两党中的顶尖人物对决----刚毅指使杨崇伊上书弹劾康有为“广结同类,厚结党徒,相互标榜,言乱政”;而胡孚宸也在翁同的安排下上书,折中驳斥了“后党”对康有为的污蔑不实之词之外,还请求将杨崇伊所查封的强学会书籍、舆图、仪器等等全数发还。
也就是去年光绪二十四年春,又是三年一度的会试,从正月里开始各省举子陆续到京,借着当年公车上书的风头,士论日渐喧嚣。正月初五开始康有为、粱启超等人联系京师广东人组织粤学会,大造变法舆论。受其鼓舞,杨锐组织了蜀学会,杨深秀组织了陕学会,宋伯鲁组织了关学会。而远在湖南的黄遵宪、陈宝箴也遥相呼应,组建了南学会,一时间中国的各地组织的各种学会部下十多个。
从去年开始谭延主导的“十二年预备立宪”也受到了变法派的追捧,作为除了陈宝箴之外第一个明确站出来赞成宪政地封疆大吏,谭延也成了一时风云人物。结果“礼贤庄八大臣被刺”事件之后虽然对宪政有所打击。不久康有为和梁启超策划,由御史李盛铎领头,在京师成立了保国会,以保国为宗旨,以救亡图存相号召。
谭延不得不佩服康有为和梁启超俩人,在没有强力的基础下,借着保国会的号召力,一时间保浙会、保川会、保苏会湘籍成立,加上去年成立的各地十几个学会,这些组织虽然松散。但隐隐以康有为梁启超俩人为头。事实上在谭延眼中,各地学会加上各地的各种保国会变种,这些组织已经具备一定地政党规模,可以肯定如果真的玩民主那套,康有为和梁启超自然是兵不血刃的取得胜利,他们在年轻知识分子心中的地位实在太高了,至于自己固然是厉害。不过现在名声臭不可闻。
杨崇伊的折子是刚毅授意,但是刚毅这个人绝对没有这么高的智商,站在刚毅背后的人只有慈禧太后;而胡孚宸的背后是翁同,谭延一眼就看出来了,老翁曾经用鼓动御史这一手来弹劾他在小站练兵之处有贪污,不过胡孚宸的上书中出现撤销对强学会的惩罚,这不实老翁地作风,而是出自光绪皇帝的直接授意。
杨崇伊的折子在先,但是被光绪皇帝给硬是“淹”了,这次朝会上胡孚宸上书刚毅当即发难:“杨崇伊的折子不能就这么被淹了!眼下满朝文武都被还活着。大清的江山仍在,康有为保得是哪门子的国?再说总是王国,也不劳他保!依臣之见,康有为成立保国会是别有用心,他要保得是四万万汉人,不是满人,也是保中国不保大清!”
虽然是几个朝廷重臣和皇帝的内论,但是六部尚书、军机大臣、总理大臣皆在,刚毅这话一出打击面也太大了些。而谭延则老神在在地闭上眼睛,心中只有一个结论----刚毅是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猪!。
“刚毅胡闹!谁定的规矩?!皇上臣有话要说!”翁同面目一沉厉声喝道。
自有军机处以来。军机大臣为朝中大臣之首,而军机领袖长官军机密钥,翁同都没有说话哪里会容得下刚毅这么奏事,这规矩全被刚毅给砸了!军机处规制,军机大臣虽然每天同班觐见。但雁行斜跪。奏对之时却只有军机领班一人发言,偶然的时候皇帝可以指明垂询。刚毅越过翁同自然是大大的君前失礼。
“刚毅退下去!”光绪皇帝斥责道。
光绪皇帝略一扫了群臣,将目光定格在没有任何表情的谭延身上,说道:“朕的状元郎如何看待此事?”
谭延趋前一步说道:“臣以为刚毅大人说得有些过了,满人汉人都是皇上的臣子,若分你我彼此,那自大清立国之处从太祖太宗皇帝伊始何必设这汉人大臣的位子?都用满人大臣不就得了?!如此畛域分明,莫非是想以言杀人?!哼?!”
谭延的一声冷哼虽然很是无礼,但是却说得有理有据,连刚毅都下不来台,而别地大臣一旦涉及这满汉之分的时候,官场上的规矩都是避而不谈,毕竟雍乾年间只是刚毅一言真的是可以杀人的!先将政见放到一边,刚毅的满汉之分居心叵测,就算是一个派别的汉人官员此时也是对他非常不满的。
“此时外辱日迫,危机日深之时,士子们有爱国的心思自然是朝廷的幸事,正可大加利用……严格算来臣和那康有为是同年,他地书微臣也都读过,爱国是爱国了,但多少有些狂悖了些,《新经伪学考》等书多有妄言……微臣建议皇上能够善用天下士子之心,慎用康有为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