闿相信在自己雄厚的资金支持和专业的经营技术管理人才的支撑下,一定会以卢汉铁路的修建获得重生地契机。就算往深里讲,就谭延闿所知这汉阳钢铁厂可是一直延续了数十年——难道在这钢铁厂的数十年间所有的投资者都在这上面赔本亏钱?显然不是的,一定有解决地办法,谭延闿相信在资本的利益追逐下,包括盛宣怀在内地所有股东一定会找出钢铁厂最佳生存路线来。
郑观应和伍轩仁带领的一大票人在汉阳钢铁厂一个高炉一个车间的挨个考察的时候。谭延闿则和张之洞在两广总督府中谈诗论词,闲时则和辜鸿铭、陈衍等人讨论洋务和西洋列强的强国经历。谭延闿虽然没有考过会试,确实解元出身,久历官场的张之洞明白。当今中国经中日一战过后更显疲衰,昔日粉饰的太平世界也被无情的扇了一个耳光。全国上下因为中日战争不败而败连最后的一个从属国朝鲜也失去了,赔款数额也是创造了新的记录,群情激愤,要不然李鸿章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被惯上“国贼”的称号了。
张之洞明白,当今朝廷肯定是安稳民心为重,若是平时一个解元也就罢了,但是现在解元便成了朝廷眼中的救命稻草——朝廷需要一个两元甚至是三元及第的状元来转移视线,而慈禧太后因为刚过完万寿,也需要一个噱头来再添添喜庆。上行下效,张之洞可以肯定今年提前一个月开考的会试的会元和几个月后的殿试所产生的状元一定是从几个省内的解元内产生。而谭延闿无论是学识、家世、朝廷上下关系而言,都是上上之选,最为难得的便是在军机处任五品章京,有这样的好底子,莫说是他曾经得到的探花,就是状元也未必不可能,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还不满二十岁,恐怕是全国解元中最为年轻的!
张之洞和谭延闿在郑观应等人考察汉阳钢铁厂的时候,先后就汉阳钢铁厂和后续的卢汉铁路开工建造计划达成了一系列协议,并且对抵羊纺织厂在湖广地区扩大生产也达成了众多协议。按照这些协议,抵羊纺织厂将会在两年之内扩大已经收购进来的湖北抵羊纺织厂,并且就地收购张之洞正在筹建中的湖北纺纱官局所订购的设备、厂房,将纺纱织布两大厂合并成为一个仅次于广州抵羊纺织厂的大型联合纺织工厂,以此来彻底控制整个长江中上游的纺织品市场。
抵羊纺织厂并没有停下在湖北扩建的脚步,反而这才是刚刚开始——在谭延闿和张之洞所达成的协议中,还
湖北设立大型丝厂、制麻厂,甚至还将产业链延伸上来。这就意味着抵羊纺织厂在湖北要展开一场大规模的扩充建设,毫无疑问最多等上两年,抵羊纺织厂在湖北将会建成一个非常完善的大型纺织品产业链条,准确的说到那个时候武昌将会继上海和广东之后,成为中国第三的轻工业基地城市。
准确的说谭延闿是将湖北当作自己的家乡湖南来经营的——按照中国地传统官制,像谭钟麟和谭延闿父子这样出身湖南地官员无论官位有多高,他们是永远没有机会回到湖南任官的。也就是说谭钟麟不可能成为湖广总督。而谭延闿也休想入湖南为官。不过这中间对谭延闿来说还是有空子可钻的——老头子是没有机会了,除非连降两级到湖北来任巡抚或是藩臬台,这是不可能发生地事情。而谭延闿还年轻,他还是有机会到湖北来任官员,他的远房亲戚谭嗣同的老爹谭继询就是湖北巡抚,这么说来最好的情况便是他在湖北为官。
“回不了湖南在湖北也是一样,按照历史距离晚清倒台还有十来年,甲午战争虽然丢了朝鲜北洋水师也被打残了。但是有那新购进的四条新锐战舰组建北洋水师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延长了晚清地寿命。若是操作得力在湖北经营上十年,到时候我来代替黎元洪通知成为革命首义岂不快哉?!”谭延闿心中有些恶意的想到。
其实就连谭延闿对自己能不能长期经营湖北心中也是很怀疑,但是湖北湖南的地理位置优越,战争很难波及到这里来,除非是内战才行,在这里设立自己的工业基地是最安全不过的了,等卢汉铁路一修好。张之洞落得一个虚名但是这条铁路对谭氏父子来说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了——借着这条铁路,两湖的工业产品可以通过铁路快速的运往直隶被谭氏父子所用,而且身为直隶地“地主”,为自己的产业谋些福利开拓市场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还是轻而易举的。
“陆羽兄。说说你地看法!”谭延闿边说便将一根大雪茄递了过去,而对面的伍轩仁摇摇头谢绝了。他则自己点上了一根很享受地吸着雪茄。这些雪茄可都是盛宣怀“孝敬”的古巴高档货,那天盛宣怀看谭延闿对雪茄挺在行,便在临走之前非常大方的送了很多古巴雪茄给谭延闿,他却不知道谭延闿对雪茄的了解也就限于“理论”上的东西,事实上你给他一根雪茄在他的嘴里面是抽不出来哪里是古巴或是爪哇国产的的雪茄的。。
“依我看此事可为!组安,你既然很早就盯上了这汉阳钢铁厂,相信你也知道这钢铁厂的弊端已经到了逼得张之洞办不下去的地步了,你是先听好的呢还是坏的呢?!”伍轩仁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坏的!其实我非常明白汉阳钢铁厂的好处,它最大的好处也就是其设备最为先进、规模也是亚洲最大的钢铁厂,好处就这么多。陆羽兄不要犹豫,虽然我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购进汉阳钢铁厂,但是这是做生意,不能为了我个人的政治目的牵连所有的股东跟我一起赔钱,这样做可就不地道了,你说是?!”谭延闿笑着说道。
伍轩仁听后不禁一笑说道:“那就如你所愿,我先说说汉阳钢铁厂的麻烦!第一自然是官员腐败,张之洞一个人不可能管得了这么多,而且又所托非人,钢铁厂的官员上下其手,光是购买设备这一条,就已经让钢铁厂的建设费用平添了四成不止!这是危害最大的,不过等我们接手之后,就要看组安这里的手段了!”
谭延闿笑着弹弹烟灰说道:“这个我已经跟张之洞早就有过协定,钢铁厂的官员一个不留,全部卷铺盖回家去。不仅如此,这些人中肯定有几个笨蛋拉屎不擦屁股,陆羽兄你在收购钢铁厂之后先大力将账目搞清楚,我们要掌握真凭实据到张之洞那里去告状!拔出萝卜带出泥,我就不信这帮人一个个都是独立操作的,三木之下但求速死,他们怎么吃进去就怎么给我吐出来!”
谭延闿冷冷的笑道,对于贪官他是绝对下得了狠手的,除非他惹不起,不过在现在看来湖北这片地上一旦得到了张之洞的支持,再加上老头子在京师策应,这里还没有他惹不起的人。要获得张之洞的支持也比较容易,张之洞本人就很痛恨贪官,再加上修建卢汉铁路是他最大的心愿,为了几个贪官不会和谭延闿翻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