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走过场,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到厂区找老苏有事。”
冯长军回头看看12层高的厂办大楼,有些怯场地问儿子:“我一个人行不?”
冯平好笑地翻了个白眼,“爹,您老人家好歹也是个小老板了,有点自信行不行,在赵钢总公司大楼里总不用担心有人敢抢钱吧?”
冯长军脸色变幻了一阵子,咬咬牙,“去就去,怕个鸟!”
冯平朝他比出大拇指,“老爹,加油向前冲!”
“滚蛋!”
嘴里说着撒手不管,冯平还是目送老爹走进大门,开启了雷达追踪着他的影像上了三楼销售处,敲门进了贺相怀办公室,确保安全之后才一打方向盘准备离开,从南方归来直到现在,由于现在通讯极不发达,从电视和报纸上很难了解到东南一带的信息,对于平远事件的影响面究竟扩大到什么层次也一无所知,出于某种鸵鸟心理,冯平一直谨言慎行,甚至刻意把自己当成普通人来对待,连参加比赛时都不肯借助猎豹守护来保证名次,这还是近半个月来第一次使用人形生物追踪技能。
刚在原地掉转车头,无间中发现雷达上有个小红点,冯平心下诧异,将雷达精确等级调高,仔细一分辨,原来是那位郑大公子,冯平不愿跟他朝面,不等他走出电梯,右脚一踩油门,切诺基轰鸣着冲出厂办大院。
郑飞宇憋着一肚子气从电梯里出来,迎面正遇到曾在厂文工团舞蹈队担任领舞的赵倩,看见他时神色有些尴尬,露出牵强的笑容算是打过招呼,郑飞宇抬了抬下巴,脑袋随之转了半圈,盯着身段窈窕、眉眼含情的赵倩扭着水蛇腰走进电梯,想起那两夜的**滋味,欲念上冲之余也有几分庆幸,多亏他老子软硬兼施地迫着这婊~子把肚子里的胎儿打掉,真要把孩子生下来,是该管他郑大公子叫爸爸还是叫哥哥,别说他自己了,连他老子郑东来心里恐怕也是一笔糊涂账。
偷腥偷到老爸的小情儿身上,想想也真够操蛋的,郑飞宇有些贪恋地看着电梯门把调到总公司财务室后身材变得丰腴许多的赵倩挡在里面,有些厌恶地朝光滑洁净的大堂地面上吐了口唾沫,对莫名其妙的训斥了自己一通的老爸又多了几分恨意。
“不就是上班期间叫了一帮兄弟出去帮忙堵人么,又没真的闹出事来,在家骂了一顿还不够,到办公室又骂……”郑飞宇忿忿不平地想,也不知道给哪个不开眼的混蛋捅到了郑东来耳朵里,当天晚上回家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第二天也没敢再去市一中门口堵冯平,刚才去厂长办公室讨要零花钱,也不知道郑东来哪根筋不对,当着行政秘书和好几个来请示工作的中层干部的面就把文件夹甩到了他脸上。
心思单纯的郑飞宇自然搞不明白他只是遭受了池鱼之殃,自今年开春以来,就有从省冶金工业厅到地、市各级的主管、直管领导分别约郑东来谈话,商谈关于由赵钢牵头进行股份制改革的可能性,郑东来思想偏于老成守旧,对资产阶级自由化那一套向来嗤之以鼻,硬抗着来自于方方面面的压力不肯松口,振振有词地辩解:“赵都市上百家大中型企业,经营不善甚至亏损资不抵债的也不在少数,我郑某人虽然无能,赵钢在我手里好歹还能赢利经营,凭什么要我第一个踩雷?”
严格地说起来,郑东来这番言论也不无道理,在近两年来国内通货膨胀率高居不下,生产企业供销两难的大形势、大气候影响下,赵都地区下辖省属、地属各大中型企业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亏损,利税、效益比之改革初期尚有不足,赵钢以年产上百万吨成品钢材的规模,既要兼顾到麾下为数众多的赢利能力不足的附属企业,又背负着数千名离退休职工的沉重负担,尚能实现年利润超百万元的微利经营,与众多经营不善、负债累累的企业相比,也称得上难能可贵了。
倘若地委、行署领导也能从同样的角度看待问题,或许郑老总的心情也不至于如此烦闷,地委书记年龄即将到站,只等着转过年到省政协副主席的位子上养老,不会在临退位前多生枝节,那位去年刚刚上任、正当壮年的行署专员聂建纲却是雄心勃勃地要做一番事业,尤其是在地市合并刚刚透出苗头的今年,就算不考虑能不能更进一步的问题,至少也要在不远的将来并署办公的市政府为自己争得应有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