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口气,小姑父鼓捣钢筋挺挣钱?”
冯平摇摇头,“还行吧,虽然鼓捣钢材也算是我的主意,不过我从上高中就没跟家里伸手要过钱,从学费、吃喝到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自己挣的。”伸出一只脚向刘彦坡显摆,“瞧见没,从市里买的,180一双。”
刘彦坡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冯平脚上的运动鞋,“你不说我倒真没仔细看,还以为是羊城批发市场上卖的20块钱一双的冒牌货呢——你干什么挣这么多钱?”
“跟别人合伙搞了点小买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着表哥满脸艳羡的神se,冯平干脆一次吊足了他的胃口,笑着问他:“猜我这俩月挣了多少?”
刘彦坡眯起眼睛看着冯平的表情,试探着问到:“看你这身打扮和作派,怎么着也有上千块吧?”
冯平仰头打了个哈哈,“真该把存折拿过来让你开开眼界——上千块?后面加个零再翻一番还差不多。”
刘彦坡顿时有些凌乱了,也难怪他吃惊,对于90年代初的普通农村家庭来说,2万元可以称得上是一大笔钱了,虽然他家有卤肉铺子帮衬着,每年净收入也只有不到3000元钱,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到:“俩月就挣了2万多?”
“马马虎虎吧。”冯平笑眯眯地答到。
“快跟哥说说,搞什么买卖这么挣钱,下的本钱大不大,你看我能干不?”刘彦坡给冯平几句话逗得抓耳挠腮,连声追问到。
冯平笑着摇摇头,“别往这上边想了,我也是靠着人家的大树乘凉,你干不来的。”见刘彦坡脸上写着难以掩饰的失望,故意拉长了声音加了一句:“不过嘛……”
刘彦坡眼睛一亮,连刚抽到半截的香烟也不要了,扔到地上一脚踩熄,拉着冯平胳膊急切地问到:“不过什么,虎子你倒是说呀?”
冯平朝堂屋瞅瞅,低声答到:“我跟人家合伙搞的溜冰城,虽然有人帮忙看着能落个轻松自在,可咱县城也就屁大点地方,有人流和场地的限制,一个月撑死了就这么些进项,反而是表哥你刚才说的倒买倒卖,我倒觉得挺有前途。”
刘彦坡听冯平又把话题拐了回来,为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冯平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我出钱,你出力,算咱俩合伙,赔了算我的,挣了钱一人一半,怎么样?”
刘彦坡顿时涨红了脸,吃吃噎噎地拒绝到:“那怎么行,你下的本钱,我光跑跑腿,怎么就能分一半呢,能分我两、三成就不少了!”
冯平笑笑,“我就当个甩手掌柜,能不能挣钱全看表哥你做买卖的本事和眼光,你要只分两、三成,不怕给你姑父听见骂我太小气?”
刘彦坡执着地摇头,“那样哥不成空手套白狼了?不行,最多就是三成,要赚不了钱,哥一分钱不要,就当替你白跑腿了!”
冯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徐徐说到:“哥你可得想清楚了,买卖这种事向来是越做越大,过几年这一、两成的差距可能就是一大笔钱!”
刘彦坡毫不退让地跟他对视着,“你哥人不傻,也知道你不是空口白话地客套,可咱做买卖要凭良心,别说咱是哥儿俩,就是一般朋友关系,也不能因为你比我挣得多就眼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冯平缓缓点头,他一再出言试探,就是怕表哥只是暂时抹不下脸来,真要以后因为分账上的事红了脸,怕是连亲戚都没得做,后世类似的事情见得太多,也不由得他不担心,“先这么定了,一会大舅要让你去俺家帮忙,不妨先答应下来,回头我跟你姑父说一声,下周学校过大礼拜,咱周五晚上就动身。”
刘彦坡霍地站了起来,“礼拜五就走?用不用我先去大队打几个电话,跟南方的战友们联系一下,到那边也有个照应。”
冯平摆摆手,又向北方指了指,“不去羊城,那边。”
刘彦坡一怔,“那边?京城?”
冯平笑笑,“再往北,苏联!”
刘彦坡的嘴巴都有些合不上了,“苏联?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