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压了下来,窗外昏暗的路灯隐隐照进屋内。
岑先之躺在柔软的床上,尽管是夏天,他依旧盖着厚重的被子。暖和的棉被驱散不了骨子里的寒意,他闭着眼。
仿佛又回到了那污浊的波涛之中,每日受尽忘川河水的浸噬。
彼岸花色泽艳丽诱人,奈何桥上的孟婆神神叨叨的和前来投胎的鬼魂说着话。有时遇到不肯投胎的鬼,还会指着自己说教:“诺,如果你不想喝汤,便如那个壮士一般跳下去。别看忘川河水都是鲜血汇聚的,其实跳下去顶多日日被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不得解脱而已。若你如他般意志坚强,一千后又是一条好汉。”
每每说到这里,岑先之就想翻个白眼。反驳一句什么话,想他玉树临风的一个佳公子,只不过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失足落进了忘川河,怎么每每都能被孟婆那个八婆拿来当教材说教。
刚想到这里,忘川河里的铜蛇铁狗跳的更欢乐,恨不得把他的脑袋都咬下来。
是了,不能再想了。
每当情绪波动,便是铜蛇铁狗最欢乐的时刻。
它们以鬼魂的回忆为食,而咬人只不过是本能而已。
可是……有哪里不对?
岑先之忽然睁开了眼,他从床上起来,赤脚落在地板上。
冰凉的触感从脚心传来,让人打了一个冷颤。可这种冷不似从骨子和灵魂中浸透出来的寒冷,只是在皮肉之上引起了一点微弱的触感,冷的如此活泼可爱。
昏暗的屋内影影倬倬地看不清楚,他走到桌子旁,上面放着一面反光的镜子。
他思忖了片刻,拿起镜子凑到跟前。夜色太黑,他只能从镜子中看到一个朦朦胧胧地人影。正疑惑,想看更多的时候。忽然有人将门打开,刺眼的灯光瞬间充斥着房内。
他下意识的拿手挡住眼睛,耳边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岑先之放下手,等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线。这才看清门口站着奇怪的一男一女。他偏了偏头,长久被忘川河浸泡着,他大约被泡坏了脑子。张了张嘴,吐出干涩的几个字:“……你们?”
那女人连忙上前,将他抱住。
女人温暖的触感让他本来冰冷的身体打了个寒颤,女人连忙将他放开,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片刻,才转头对穿着一身军装的男人道:“怎么办?白前好像被烧迷糊了。”
男人闻言几步上前,皮鞋踩着地板发出干脆利落的声音。他将手落在岑先之的额头上,过了一会儿才收回,温柔安抚女人:“别担心,我让军医来家里一趟。”
女人点了点头,依旧满眼担忧的看着岑先之。
岑先之疑惑,军医?好熟悉的名字,还有眼前这个眉目婉约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何为妇德吗?瞧那一身奇怪的衣裳和卷卷的头发,虽然很好看,可他觉得世界上的女人就该如顾生那般,笑的张扬不羁,唔,用一句话来说,那丫头静如脱兔,动如疯兔!
等等……
顾生是谁?
他又疑惑了,他只记得在忘川河中水深火热的挣扎了很久很久。他不记得前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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