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重心向东方转移,并不是董南一个人的观点。
1621年4月23日,大西洋公约组织联合舰队司令梅尔斯的旗舰“海神”号,经过一个半月的航行,顺利抵达科隆港,并正式加入对外宣称巴拿马舰队的大西洋公约组织加勒比海舰队。
舰队司令部刚组建完的第三天下午,由萨累本土舰队护航的商船队,载着第一批两千六百多名从波西米亚战场撤回的萨累佣兵也安全抵达。
一时间,大佬云集。
随着舰队司令官梅尔斯、步兵司令官胡安上尉、参谋长卡拉米和陆战队指挥官哈里的到来,拉斐尔的省督府也随之而变成了大西洋公约组织又一个指挥中心。人口本来就不多的科隆城,更是成为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大军营。
在此之前,科隆是一个安静的不能再安静的海边小城。不但没一个自己的主教区,甚至都不像其他殖民地那样拥有象征司法的检审庭。正因为如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些千里迢迢赶来的援军吸引住了,不约而同地从四面八方涌向码头,想亲眼目睹这一难得的盛事。
人家既然出了钱,那就应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加税方案获得通过的拉斐尔省督,干脆准备了十几条小船专门候着驳运市民。
当“海神”号尽收眼底时,波特拉男爵是那么惊讶!那么兴奋,那么着迷呀!在他看来“海神”号肯定是世界上最大的战舰。远远望到它那木头的后甲板,在他心目中是一座神奇而不可思议的建筑,唯一可配得上浩瀚大海的怪物。
他们的小艇驶过另一艘战舰时,他抱着某种敬仰的诧异感端详它,惊奇地发现他从城楼上看去觉得那么点小的船却是这样庞大;在他入神地凝视着一个船首雕饰时,胸中不平静的激奋,险些使他落入水中。
“男爵大人,今天是开放日,舰队司令部不仅允许您登船参观,甚至还准备了丰盛的午餐。”
负责驳运的水手长很礼貌,而且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这让波特拉男爵很是意外,禁不住地笑问道:“军官先生,能告诉我船舷上那些穿着短褂的黑奴是干什么的吗?”
“那不是黑奴,而是陆战队员。说到这个,看来有必要提醒下诸位,上船后一定要注意措辞,千万别因此而引发什么纷争。”
土财主们这才想起拉斐尔上任后推行的第一个新政就是废除奴隶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的吓出了一身冷汗,有的则庆幸得到了如此及时的提醒。
“水手、炮手、陆战队员和工匠来自多个国家,有白人也有黑人,甚至还有像印第安人那样的黄种人。人员构成如此复杂,团结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所以歧视是绝不允许的,谁要是胆敢触犯这一禁令,将会毫不犹豫地被送上海事法庭。”
“感谢您的提醒,亲爱的军官先生。”波特拉男爵想了想之后,又遗憾不解地问道:“人员来自四面八方,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不过这么多人中,总得有一个主体人种或主体民族吧?”
这个问题还真把水手长给问住了,因为大西洋公约组织简直就是个大杂烩,白人和黑人、天主教徒和新教徒相当,根本不存在什么主体。迄今为止,甚至连个官方语言都没有,害的像他这样的低级军官都不得不学习西班牙语、葡萄牙语和托斯卡纳语。
“坦率地说,还真没有!”
水手长沉思了片刻,指着战舰上执勤的官兵们苦笑道:“说出来您肯定不会相信,光‘海神’号上的舰员,就来自十二个国家,说着七八种不同的语言。”
“十二个国家?”
“是的,有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苏格兰人、法兰西人、托斯卡纳人、乌尔比诺人、曼托瓦人、那不勒斯人、米兰人、热n亚人……总而言之,只要您能想到的国家,在我们的舰队里都能找到它们曾经的国民。”
听上去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细想起来也没什么。毕竟像这样的事情在欧洲军队中并不罕见,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一帮凑到一块的海盗呢?
说话间,小艇终于到达“海神”号了。
随着他们靠近,这个庞然大物的轮廓逐渐扩大起来;而拢船时,小艇就隐没在这大船投影的一片海面上,像可怕的黑魃魃玻璃上的倒影。波特拉男爵看到不动的船体没入阴沉的海水,而海水轻轻拍打着船帮的时候,他抬头仰望,瞧见三排大炮把威慑的炮口伸出舷窗的时候,便由兴奋变成恐惧,面色煞白,抓住小艇的穿帮,一动也不动了。
然而,他们一登舰,一踏上甲板,心里便豁然开朗。
只见帆樯英挺奇拔,后甲板一派生机。极目苍穹又远眺港湾,舱面所有物件:从干舷上一排吊床到绞盘、水泵、水龙、舱口,以至各种各样的军服,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令人赞叹。总而言之,这一切的一切都把他们给迷住了,以致久久地凝神观赏着这么漂亮的大建筑物,把什么都忘了。
“先生们,这边请,舰长先生正在军官餐厅恭候各位。”
海军的作用不仅仅是防范海盗,还能让拉斐尔担任省督的科隆政府更具凝聚力。看着他们那一幅幅目瞪口呆的样子,水手长意识到让他们参观的目的达到了,连忙躬身让到船舷边,请他们前往大舱用餐。
与此同时,拉斐尔、梅尔斯、那捷尔、上尉、哈里和卡拉米等军政大佬,正在停泊在“海神”号左侧的“里巴特”号上,召开抵达科隆以来的第一次军政联席会议。
“今天的会议本该由杰克主持的,算算时间他早该过来了,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
大家之所以聚在这里,就是为了东印度公司的发展大计。作为公司掌门人,董南一走就是一年多,任谁都不太放心,毕竟海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那捷尔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在这个场合说这样的话,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梅尔斯立马干咳了两声,一边示意仆人们出去,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德班是舰队最具经验的船长,杰克对航海也不是一无所知,我想他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能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吧。”
“是啊,北美洲不比科隆,那里不但什么都没有,还得应对印第安土著有可能的威胁。可那里又关系着整个造舰计划的成败,不处理完所有麻烦事,他是绝不会轻易回来的。”
抛弃拉斐尔这个亲戚,在座的所有人中,当属卡拉米跟董南的感情最深,见众人提起了这个,忍不住地说道:“相比之下,科隆距弗吉尼亚不算太远,现在舰只又那么充足,要不派一艘船去看看吧?”
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提议,不等梅尔斯开口,那捷尔便摇头苦笑道:“卡拉米,我亲爱的小伙子,你是不是在岸上呆得太久了?派一艘船当然没问题,但大海茫茫的,如果‘公约’号已经起航了,那相差一个罗经点都会失之交臂,别说派一艘,就算派十艘去都无济于事。”
涉及到舰队的内部事务,拉斐尔、胡安上尉和陆战队指挥官哈里不好过多干涉,自然也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卡拉米则不然,尽管他非常年轻,甚至都不隶属于舰队,但他却是大西洋公约组织重点培养的接班人,在很多问题上都有着与代表们不相上下的发言权。
朝夕相处的那么久,跟董南的关系是亦师亦友,虽然那捷尔说得很有道理,但卡拉米还是急切地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因冷静而著称的梅尔斯,可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立马抬起头来狠瞪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把手头上的工作办好,才是我们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明明知道他是错的,但事关董南的安全,手握重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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