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董南的劝慰苍白无力,但约瑟夫船长还是微微的点了下头,并接着说道:“我最不放心的还是那几个小畜生,虽然叫他们坐下来读《几何原本》或者莎士比亚的著作没有任何效果,可要是他们对历史、法语、ie(拉丁语中阳、阴、中三性的屈折变化)一窍不通,就把他们送到社会上去,总归是件卑鄙的事。
事实上连我自己都感觉缺乏教育——我经常嫉妒那些有教养的家伙,他们写起官文来一挥而就,读起来还琅琅上口,他们能用法语滔滔不绝地聊天,随口还能扔出些拉丁语格言,甚至还有希腊语的上帝保佑!他们知道狄摩西尼是谁,还知道约翰-欧-格罗茨是什么地方……”
可伶天下父母心啊,可是你把别人的孩子或父亲从他们家人身边抓走时为什么就想不到这些呢?董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干脆静静的坐在一边保持沉默。
“安东尼,我的朋友,你无论如何都得活着回去。怎么走你应该明白,尽可能避开那些打仗的地方。”
约瑟夫船长从怀里掏出妻子的信件,深情的吻了吻,然后紧抓着老管家的手,哽咽道:“大夫说得对,就算他们愿意放我,就现在这健康状况,我也很难经受住长途奔波。一定要转告我的孩子,他们的父亲胸怀大志,是一个不会束手就擒的人。或者说,万一被擒了,他也会宁死不屈……”
搞得像遗嘱似地,同情他不幸遭遇的同时,董南还有着几分羡慕。毕竟他还能有希望,而自己却是彻底绝望了。
“……还有戴安娜,她听到了一些荒谬的传闻,说我和一个红头发的意大利女人,非常公开地发生了恋情。这个传闻显然是荒谬的,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可她就像一头暴躁的母牛,绝不会容忍世上任何人公开的冒犯,这一点你务必帮我解释清楚。”
毫无疑问,他还是一个好丈夫。尽管用大部分标准来衡量,他的婚姻几乎谈不上成功,他却还是深深地依恋她,想到她在万里之外正对他发怒,而他又不能和她通讯,这种挫折感让他很沮丧,一脸悲愤到极点的表情。
见董南紧盯着自己,约瑟夫放下纸笔,一脸苦笑着解释道:“戴安娜,我的妻子,三个孩子的母亲。虽然我们之间很恩爱,但假话常常和真话具有相同的穿透性,两者都是被直觉所感知的,而她一向都是直觉的宠儿。”
“先生,您的信我一定会带到。”
不等董南开口,刚逃过一劫的老管家,便老泪纵横地说道:“在为您效劳前,我曾在颠沛流离中遇到过一个葡萄牙人,他去过许多国家,包括新大陆。我知道他家地址,一上岸就去找他,相信他会想办法找艘船让我回去的。”
“上帝保佑你,可怜的安东尼,我会天天为你祈祷。”
鳄鱼的眼泪显然无法打动老黑,在他看来像约瑟夫这样的混蛋理应受到惩罚,而董南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多此一举。当然,对董南的救命之恩,老黑还是非常感激的。毕竟那么多黑奴,就他一人得以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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