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袭玉满脸狡猾的笑容,却是没回答,学老夫子摇头晃脑,仍继续卖关子,“请大哥备上好酒好菜,相信不出半个时辰,周大儒就会主动送上门来的。”
唐伯和唐云互相看看,心里满腹疑虑,但还是照做了。准备完酒菜之后,大家便吃着菜等着,唐云等人有些心不在焉,但是沈袭玉却是老神在在的。
她可是借了她最喜欢的清照姐姐那首[声声慢]上半阕,相信那周大儒看见这半阕词,一定会惊的下巴都掉下来的。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唐云脸上隐浮焦躁,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楼梯上传来登登的响声,因为明天才正式开业,所以现在酒楼的大门并没有开。
唐云立即站起来,往日的沉稳早就被抛到爪哇国去了,有些紧张,只见小顺子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说道,“少爷,那周大儒竟跑到酒楼来,说是要进来,小的说明天才开业,让他明天来,他不愿意,非死赖在门口不走,少爷您看是让进还是不让进啊?”
唐云目露惊讶,神奇的看了一眼沈袭玉,沈袭玉则是笑意吟吟,也没有站起身,而是让唐云不必下去,只让唐伯下去迎接便是了。
周大儒很快跟着唐伯上得雅间来,一推进门,众人便瞧见一个年约五旬左右,头发花白而凌乱的老者。只见头上只是随意扎成一束,用了一根木头的发簪定住,深蓝色的棉布长袍,上衣的衣袖和裤子上都是皱巴巴的印子,好像这衣服在穿上之前,只是被卷做一团塞在哪个角落里而已,在袍角的下摆处赫然还有一团墨迹,脚上的棉鞋边也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
如果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老叫化子,根本和传说中的周大儒那德高望重的儒学大家形象差的十万八千里。
沈袭玉看看钱子轩,又看看唐云,他们确定没找错人,这真的是周大儒?
周大儒,全名周子兴,表字相如。他一进门来,首先目光就锐厉的扫过了沈袭玉,大约是沈袭玉太小了,所以直接被他忽略了;四小公子,虽然他不常见,但却识得的,也被忽略;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有些斯文气质的钱子轩身上。
他上前一步,紧张兮兮的就要去拉钱子轩的手,他这手一伸出来,大家立即看见他手背上皆是乌黑的墨汁印,连指甲缝里都不是太干净。
钱子轩眉头稍蹙,不露痕迹的站起来退后一步,躲过周子兴的伸手,抱拳弯腰,“钱某见过周先生。”
周子兴却是不管,依旧紧逼 一步,上前直接揪住钱子轩的袖子,果然他这一抓一拧,钱子轩那上等月白色锦绸衫上面就多了一块模糊的黑色印子。
“快说,那词是你写的,还是别人写的,下半阕在哪里?”周子兴根本不管那些,直接逮着人就问。
把钱子轩问的一愣一愣的,想要让开,怎奈周子兴拉得太紧,又咄咄逼人的,他又不好太过用力,毕竟人家年纪大了,又是极有名望的周大儒。
“什么词,什么上半阕下半阕的,钱某不明白周先生所言。”
周子兴这才放开钱子轩,咦了声,伸出右手在自己的左袖筒里弯着腰七摸八掏,终于掏出一张被揉的皱巴巴的纸来,却是小心翼翼的摊平了,指着上面的诗问道,“这个不是你写来递给我的?”
钱子轩接过了那张纸,却是看了一眼沈袭玉,只见宣纸上面用最工整的梅花小楷写着一首词,词牌名是 【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钱子轩虽然是商人,但是从小诗书也没少读,无心仕途不代表他是文盲,这几句词一读来,便有一种悲秋的感觉浮上心间,他微有些惊讶的看向沈袭玉,这似乎不太像她一个十一岁的女孩该有的心境。
周子兴却是不耐烦了,手快速扯过那张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子轩,“这倒底是不是你写的?”
钱子轩忙摇头,“周先生,先不说这诗的意境是伤春悲秋,再看这漂亮的梅花小楷,也不可能是我所写的,我所习的乃是瘦金体。”
“既然不是你写的,你干嘛看个不停,真是浪费老夫的时间。”周子兴没好气的白了钱子轩一眼,倒把钱子轩给呛的不行,分明是他一进来,就拉扯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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