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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胜卿一回到侯府就得到消息,贵妃娘娘宣他入宫觐见。
连贵妃年纪约莫二十七八,模样却保持着二十刚出头的样子,已经育有一子,也有十岁了,母子两个都深受当今圣上宣明帝宠爱,虽说连贵妃一向对于皇后娘娘都是谨守本份,叫人挑不出毛病来,皇宫里却不少那些眼力见儿好的,贵妃这里总少不了人候着想要讨好。
小侯爷连胜卿就是贵妃娘娘唯一的弟弟,并且也深受皇上喜爱,在这皇宫里头,那体面不比皇子们少多少,他才刚进了宫门,那边贵妃那里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接见自己唯一的弟弟倒是不需要多么隆重,连胜卿进去的时候,贵妃一身水色衣裙坐在一旁,亲手打着扇子照看着小皇子认认真真的练字,瞧见弟弟进来了,把手里的扇子交给一旁的大宫女,自己起身:“你们好生照看着殿下。”
“是!”宫女们齐齐弯下身子,正在练字的小皇子好奇地抬起头,见到是自己亲舅舅来了,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手上不由的就是一抖,已经写好了大半的宣纸上顿时多了一滴厚重的墨迹,小皇子顿时苦起了脸。
连胜卿看的好笑,咳嗽了两声对着自家姐姐求情道:“难得进宫来,贵妃娘娘还不容许七皇子亲近一下舅舅?”
七皇子闻言一双眼睛顿时一亮,满是讨好的瞧着自家母妃,眼巴巴的样子叫人不忍心拒绝。
连贵妃眼睛都没瞧自家儿子:“今儿不写完十张宣纸,就甭想着玩儿了。”
闻言七皇子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大眼睛里噙着泪的把已经写坏了的宣纸丢开,身旁的宫女赶紧铺开另外一张,伺候小皇子继续写字。
连胜卿似乎看见了自己小时候的悲惨岁月,哆嗦了一下,努力的忽视外甥求助的视线,扭过脸去:“娘娘召臣下入宫,不知有何要事?”
贵妃仪态万千的扶着宫女的手进了侧间的偏殿,坐下来看着弟弟:“也没什么,听说你亲自去把柳家那姑娘接了回来?”
谁这么多嘴?这事儿怎么这么快就传进了皇宫了?连胜卿暗暗皱眉,自己身边绝对还藏着姐姐插进去的探子,回头一定要揪出来:“若不是微臣去得早,柳家这位姑娘怕是就彻底毁了——娘娘您猜怎么着?居然有人冒充柳家主母的下人去接姑娘,这要是接着了,还不知道会送去什么地方呢!”说起来就有几分怒气,这柳空蝉好歹是他挑明了看上的人,居然还有人不知死活的暗中动手脚。
他心中虽然对柳空蝉据婚的举止感觉不满愤怒,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要出气也该是他自己动手,哪里就轮得着别人了?
连贵妃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也未必就是冒充的,柳家虽说是书香世家,自我标榜着治家严谨,还不是一样乱七八糟?我在宫里都依稀听人说,那柳光彦自己就不是个什么清楚的人,两个嫡女都不得他心意,倒是把庶女捧上天去,仔细查一查的话,一个宠妾灭妻以庶压嫡的罪名是跑不了的,不过看在已经过世的柳夫人傅氏颜面上,暂且不去理会他。”
傅氏便是空蝶空蝉二人的生母,与连贵妃姐弟两个的生母曾经是闺中密友,贵妃年幼时也曾经跟随母亲探望过那位傅氏夫人,印象里总是苍白的脸色,身体很不好,却总是喜欢笑。
“娘娘的意思……”连胜卿微微皱起眉,难道是柳家有人蓄意如此?可是谋害柳空蝉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连贵妃恨铁不成钢:“我早就说过让你多读点书多学点本事,你看看你,一日日的聚着一群狐朋狗友闹市纵马寻衅滋事,简直就成了京城祸害了,这最简单的谋算之事居然都看不穿!你这样子如何叫我放得下心?”
连胜卿平生最为厌恶读书,也可能是幼时的印象过于深刻了,被姐姐督促着没白没黑的念书习字,简直比现在的七皇子还可怜,后来姐姐入宫,他马上就把这些东西丢到脑后去了,直到如今一听人提起来还是感觉头大。
此时一听姐姐旧话重提,顿时就感觉头皮发麻,支吾两声后,恼道:“这些事情跟读书什么关系?书里又没写怎么应付别人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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