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了,将伯夷送到了林鱼家,自个儿则与赵根沿着云河两岸暗中逐步排查,找寻彦顾。
两人戴月披星风餐露宿的一直找了将近两个月,彦顾却像不存在似得的销声匿迹了,他心灰意冷的回了嘉禾县,正想着如何措词给韩将军讲明此事,新帝的一纸诏书又像晴天霹雳样的砸了下来,他不敢逆旨,只得和赵根一起又到了曲河村,将伯夷接回。
皇天不负有心人,谁知一直以为已不在人世的彦顾却出现在了林鱼家里,他欣喜不已,连伯夷马上要被挑选进宫的心事也淡了些,心中想着韩将军终于不用经历白发之痛了,不禁喜上心头,暗道真真是老天保佑!
回去的路上,他在马车里便细细问了彦顾的经历。
彦顾因一直与父母聚少离多,性子有些孤僻,不爱言笑,又因之前在林鱼面前宣泄过了,如今说起往事已平淡许多,仿若别人身上发生的事,不过听在赵子深耳里,虽说此事已过了许久,内心也却还是心惊胆颤不已,忍不住就将彦顾圈在怀里。
彦顾有些不适应,自从两年前娘随爹一起从军后,自己便再也不喜与人近身亲近了,只是他虽暴躁倔强,却也知道赵子深是心疼他才会如此,便深深忍着心里的不适,任由他抱在怀里。
回到嘉禾县衙,赵子深让自己夫人照顾两个孩子,自己则快步回了书房修书给韩将军夫妇,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他们这天大的好消息。
写完了信,他仔细检查一遍后,将墨汁吹干折起来装到信封里,然后在信封上写了亲启二字,再烫封起来,到门外交给赵根,让他找个信得过的人快速送信。见赵根火速出了门,他才长呼一口气,随即又想到,马上就要将伯夷送到临安,心内不禁又急起来,赶紧叫来下人问了夫人在哪?待知道正在厅堂后,便匆匆赶了过去。
县衙后院的厅堂里,赵夫人正让人传了膳食,在一旁盯着两个孩子进食,见赵子深快步踏了进来,便赶紧起身叫道:“老爷,何事那么急?”
赵子深进了厅堂就见两个孩子正在吃饭,因他淳淳教诲食不言寝不语,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便回了句:“是有事,不过等他们吃完了再说.......”说完,叮嘱彦顾和伯夷慢慢吃别噎着了,然后示意夫人与他到旁边耳房说话。
赵夫人深知自家老爷是个谨慎之人,与他成亲数载,她只在前段时日听闻韩将军家的小公子失踪之时,老爷才第一次难掩紧张之色,接着新帝要过继养子,老爷又有些仓皇,急急的与她商量了一下就将伯夷送到了乡下,如今伯夷还是要被送到临安做最后甄选,接完圣旨时老爷就有些不知所措,冷静过后今日便急急的去将伯夷接回,居然还顺带接回了韩小公子,她想着伯夷的事不一定就能成,而韩公子如今又找到,想来老爷也可以松口气了,可这时他却又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像是有话要说,这......又不知是所为何事?
满头疑问的赵夫人跟在赵子深身后进了耳房,赵子深转过身说道:“夫人,彦顾如今已经找到,我也修书给了韩将军,不过咱们明日就要将伯夷送到临安,我的心里很是惶恐,深怕他就被选中,想着先来叮嘱他一些,让他到了皇上面前不要出挑,要圭角不露,让皇上尽量忽略他,不知你觉着如何?”
伯夷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如今有可能会变成别人的养子,虽说富贵比天,可从此就得与自己分离,再也不能以母子相称,心里也是与老爷一样百般不愿。
赵夫人不懂那许多的大道理,只知道夫唱妇随,从来都以丈夫马首是瞻,如今自己心里虽还存有侥幸,觉着伯夷不一定就会被选中,不过听到老爷说的话,想着如此甚好,便点头附和道:“老爷说的在理,这皇上的心思咱们也不懂,不过想来也是喜欢拔群出萃,人才出众之人,咱们伯夷虽在我们眼中觉着乖巧聪明,却不定能得皇上欢心,如果老爷再教着他到时低调些,说不定落选这事就成了.......”
赵子深听闻自己的夫人也赞同他,不禁感叹到,得夫人如此,夫复何求?又见夫人沉稳端庄,有一种能让人瞬间静下心神的感觉,不自觉的心里那股子燥气就消散了许多,笑言道:“别人都巴不得自己的孩子成龙成凤,我们两夫妻却偏偏要拒之门外,这真真是两个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