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谷琴就皱皱眉,“老爷…···●‘实在听不懂黎老爷的意思。
“柏叶坊虽然刚刚起步,可黑公子背景神秘,耐人寻味啊····…”黎老爷话题一转,“自他出道以来,柏叶坊先后推出了黄香、青香、佛点头,柏叶香、菱花垂露丸···…”一样一样地数着,“琴儿看看,虽然品种不多,哪一个不胜过黎家这些年所制?尤其那个菱花垂露丸,直可以和琴儿同时推出的比翼双飞媲美……这个黑公子,是颗调香奇才啊。”摇摇头,黎老爷又叹息一声。
幽幽的一声叹息,像一柄重锤轰隆隆落在谷琴心上,直令她的心跳瞬间停止,一股无边的恐惧席卷而来,她听自己不受控制的声音说道,“……老爷何必如此长他人志气!”
“琴儿错了······”黎老爷摇摇头,反问道,“如果明玉公主大婚上,黑公子再突发奇想、技出旁门推出一种奇香,琴儿的黯然销魂香可有把握胜过他?”语气中带着股发自内心的忧虑,谷琴甚至能清晰感觉道黎老爷心中那种无法力挽狂澜的颓废、无力。
她身子跟着颤了颤,这个她还从没想过,下意识的向前倾了倾身子,“…···这次明玉公主大婚,柏叶坊会出手吗?”语气微微发颤,她紧张地看着黎老爷。
明明知道答案,她偏要再问,只是想能听到一个不一样都声音,让她空荡荡的心有些着落。
“换做琴儿,会不出手吗?”黎老爷反问。
空气瞬间沉寂下来。
久久,黎老爷打破沉寂,“明玉公主大婚上,一旦柏叶坊的香品胜过黎家…···怕是黎家以后还要仰仗柏叶坊喽。”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黎老爷看向谷琴,“所以琴儿记得,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得罪了柏叶坊…···”又叹息一声,“还好,黑公子和君儿是至交······”
回过神来,谷琴一激灵,他这话什么意思?
是告诉自己黎家一旦败了,他就会弃自己而选黑木吗?
谷琴随即咬咬牙,暗道,“才不怕,柳家早已承诺把艺荷给我,不是顾虑被黎家发现睨端,手续早就办了,二十万两银子的订金可是稳稳当当地在口袋里装着呢!”破釜沉舟地想着,谷琴刚要开口,忽然心又一激灵,“······可是,如果柳家用了她的黯然销魂香也败了呢,败给黎老爷嘴里的那颗调香奇才—黑木,柳凤会不会也像黎老爷一样,弃自己而选黑木呢?”
念头闪过,一股无边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谷琴仿佛掉进了一个茫茫无底的深渊,她用力地挣扎,却口干舌燥发不出声音,只觉得眼前的路一片漆黑。
无边,无际。
“…···我才回来,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些事情,黎总管先回吧。”沉默了良久,穆婉秋对因姚谨被打,来白府讨说法的黎青说道,“待我核实清楚了,一定会给黎府一个交代······”
这有什么好核实的!
昨天白府门前人山人海,大家都清清楚楚地看着呢,姚姨娘被鲡府的小丫鬟给打了。
听了这话,站在黎青身边的小厮旺财脸腾地一变,“你只管把人交出来就是,还说什么······”临来前姚姨娘可是给了不少好处,要他务必把这个无礼的小丫鬟带回黎府。
当众被打,不剥了这小丫鬟的皮,姚姨娘怎肯罢休?
她可是大公子唯一的妾室,自进了门,黎夫人就当宝贝似的天天带在身边,好一好肚子争气,再给黎家添个长孙,难说大公子一高兴,不会给扶正了,他可要溜须好了。
“旺财,不得无礼!”心里想的美,旺财话没说完就被黎青厉声打断,他抬头朝穆婉秋一抱拳,“……白姑娘即如此说,小的就回去如实转告老爷,凭老爷处置。”语气甚为客气。
虽然没名没分,但黎君对穆婉秋有多看重,他最清楚,姚谨有名分又如何,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女人间争风吃醋,往往都是外面的那支野花吃香,放在一般人还讲究个规矩礼仪,名誉脸面,即便心里向着外面的野花,也会给家里那支花找找面子,他家大公子可是从不讲究这些,处事霸道着呢!
穆婉秋一个杂工出身的小师傅即没银子又没别景的。
可是,来大业不到一年,她就开府立宅,又是丫鬟又是婆子的一屋子,俨然富家千金,很显然是背后有人养她!
所以,在黎青心里,穆婉秋就是黎君养的外室,想当然地,他把姚谨这次挨打当成了女人间争风吃醋,心不自然地就偏到了穆婉秋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