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启程回清苑!”
听完来人的转述后,王绮芳点点头,淡淡的说道。
“七小姐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小的就告退了!”
前来桃花岛报信的是王家的一个二等家丁,也是王家的家生子,对于大太太跟七娘子之间的恩怨,他非常清楚。说实话,刚接到差事的时候,他心里还真有些忐忑,厄,那位七娘子听了老爷的吩咐后,会不会因为心里不舒服而找他这个送信人的麻烦吧?
如今见七娘子神色淡然,说话也客气,小家丁心里总算踏实下来,一听王绮芳痛快的答应回家,也不等王绮芳派人打发,忙自己施礼告退道。
“恩,紫苑,送客!”
王绮芳此刻心里正想着其他的,自然不会在意小家丁的想法,一摆袖子打发道。
“是!”
紫苑忙叫来一个小丫头,塞给小家丁二钱银子,打发他出了桃花岛。
……
三天后,王绮芳硕大的马车出现在清苑县城。
“夫人,王府到了,只是前面的马车太多挡了路,咱们的马车进不去。”
雷钧穿着一身玄色的胡服,头上带着翻毛胡帽,手里拎着马鞭,见巷子里停了三四辆马车,便一把拉缰绳,回头对王绮芳说道。
“哦?既然进不去,那我就在这里下车,你将马车赶到王府的后街去,那里有个偏角门,你从那里进去一样。”
王绮芳撩开车窗帘子看了看,然后吩咐道。
“是,夫人!”
雷钧答应一声,从前座上跳下来,放下条凳,扶着王绮芳下了马车。
王绮芳穿着一身素色的袄裙,一头乌鸦鸦的长发简简单单的挽了丧髻,除了耳朵上的珍珠耳环,她周身上下没有一点首饰,完全是一副长途归来为母奔丧的孝女形象。
“哎呀,七娘子,你回来了?”
门口负责迎客的是王家大房的管家,只见他穿着麻布衣裤,腰间系着白布,满脸戚色的站在大门外。一看到王绮芳神情肃穆的走了过来,忙弯腰迎上去,一边从小厮手里接过麻布衫递给王绮芳,一边哑着嗓子问着安。
“恩,母亲真的去了?”
王绮芳亲手接过丧服,当她看清麻布衣上的毛边时楞了下,不对呀,这分明就是丧服中最重的斩衰,是儿子以及未嫁女为父亲服的丧服。
要知道,按照大周律,出嫁女为母(或继母)服丧,服齐衰,也就是锁边的麻布丧衣,服期一年,再加上父亲犹在,还可以降一个等级,只需要服九个月的服期即可。
可若是按照‘斩衰’,服期则为三年。
‘斩衰’跟‘齐衰’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七娘子快些更丧服吧,老太太跟老爷还灵堂等着你呢。”
管家仿佛没有看到王绮芳的疑惑,忙压低声音催促道。
“王管家,这、这似乎于礼不合吧。”
若是她穿错了丧服,往小了说,不过是会授人口柄,引人耻笑而已。往大了说,分明就是诅咒自己的父亲死嘛。
所以,这‘斩衰’的丧服可不是随便乱穿的。
“回七娘子,这是老太太的意思,也是齐王妃的意思,不止是您,五娘子、六娘子、七娘子等几位娘子都是如此,在原应服丧的基础上,各自提高了一个等级!”
“没错,七妹妹,赶紧换丧服吧。”
原本应该服‘大功’丧服的王妩芳穿着一身锁边的粗麻布丧服迎了出来,一把拉住王绮芳的胳膊,帮她套上丧服,搀着她一起进了王家大院。
“五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慢说郑氏是继室,就是嫡妻亡故,上有高堂,夫君仍在,也不该像这般大操大办呀。王绮芳看了下满院子的白色,有些不解的问道。
“哼,妹妹,你还不知道吧,这都是大太太的‘临终遗愿’,”王妩芳拿帕子挡在额上,低着头,做出一副哭泣状,实则凑在王绮芳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若不是为了儿女的前途、亲事,以及恢复她的名声,她怎么会舍身救齐王妃?!
看到了吧,我这个隔房的出嫁女都服了‘齐衰’,平白无故的多服三个月的丧呢,你更惨,分明是出嫁女,被她一句话归到了未嫁女的行列,无端多了两年的服期,三年内更不能婚嫁……啧啧啧,大伯母真是精明,临死也要如此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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