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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白?”王绮芳一听这个姓,就觉得不对劲,她故作不解的问,“不对呀,赵家的规矩,担任各司管事以及账房、库房的人,必须是赵家的家生子。可这位白管事,应该不是赵家的家生奴吧”
“的确不是,不过老爷行商的时候,曾经救过白管事的命,白管事为了报恩,这才跟着老爷回到赵府。哦,对了,听说人家白管事是有功名的,是堂堂秀才呢。若不是有救命之恩的牵绊,或许,人家还不肯屈尊嘞”
提起这位白管事,连紫晶这个刚刚回到赵家的人,都是万分的敬佩,更不用说赵家的主人和下人们了。
可惜,王绮芳听了这些话,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姓白的,肯定有问题
“不过,票据虽然好,可账面上也不能只有这么几十两银子呀,”王绮芳拿着票据,故作可惜的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担心,说:“家里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难免有需要用钱的时候。等事儿发生了,人家伸着手问我要现银,我总不能给张票据吧。到那时,别说太太生气,就是我自己也会没脸。”
“二少奶奶说的也是,这么一大家子居家过日子,真保不准会有什么情况呢。”紫晶想了想,觉得王绮芳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二少奶奶刚接手内务,断不能出这样的纰漏。看了看账册上可怜兮兮的不足百两的现银,紫晶咬着嘴唇有些不舍的说:“要不,拿出一部分票据,让人去南市卖了?”
王绮芳想了想,“这样,你去把所有的票据都拿来,我先看看。就是卖,也要打听好行情,切不可贱卖了。唔,如果实在不行,我自己掏银子——”
堂屋里,王绮芳和紫晶主仆两个有商有量的说着,窗外廊下,一个瘦小的身影嗖的一声闪了过去。
屋里,王绮芳望着侧窗银红窗纱上的小洞洞,嘴角禁不住的上扬。
“二少奶奶?”
紫晶抬头,正巧看到自家姑娘笑得一脸古怪,忙诧异的问道。
“呵呵,没事,你去把票据都拿来吧”
王绮芳摆摆手,打发紫晶去了账房。
待紫晶的身影消失后,王绮芳轻声道:“清风”
“是,二少奶奶”
像风一样,一身杏黄色胡服的清风,悄无声息的落到王绮芳的面前。
“你去查查紫晶说的那个白管事,记住,我不要明面上的东西”王绮芳将布票轻轻拍放在桌面上,别有深意的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
话音未落,清风又步履轻盈的飘了出去。
玫瑰苑。
这两天全家忙着赵太太的寿辰,二管家赵初五怕那些泥瓦匠冲撞了贵人,便做主暂时休息几天,待家里的事情忙完后,再重新开工。
此刻,偌大的院子里,空荡荡的。玻璃暖房里,几株玫瑰花也没精打采的耷拉着叶子,全然没有当年秋季傲然绽放的盛状。
“唉……这才几年呀,连你都凋谢了”
幽幽的一声叹息,从暖房的角落传出来。
“主人,主人”
细碎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一个四十出头的微胖妇人,边擦着汗,边一溜小跑的来到暖房。
“恩?什么事?难道牡丹园里有什么动静?”
玫瑰丛中,蹲坐着一个背影,他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头也没有回,淡淡的问道。
“主人真厉害,没错,就是牡丹园的那个弃妇,”妇人来到背影近前,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恭敬的说道:“听咱们的钉子说,她发现票据的事了”
“什么?这么快就发现了?你不是说,她从来没有管过家,从来没有接触过庶务吗?怎么还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这么快就发现了,恩?”
背影还是没有回头,但语气已经很不悦。
“……那个,主人,王七娘的确不懂庶务呀,发现票据的是她的丫头,叫紫晶。听说,紫晶打得一手好算盘,且很懂算账。”
“恩,发现了票据,她计划怎么做?”
背影沉默了片刻,接着问道。
“呵呵,哎呀,奴婢还真没有见过这么笨的呢,”想到眼线的汇报,妇人失笑出声,“主人,那个王七娘居然想自己掏钱把票据都买下来,只求账面上多些现银,让自己面子好看呢”
“自己买?”背影似乎在沉思,许久之后,他略带兴奋的说,“好呀,那就都卖给她,呵呵,用些不值钱的纸片,我要把赵太太的库房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