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形成小纵深、多梯次、由低到高的全范围立体防御带。公孙度除了生气还是生气,不到十天的功夫,已然攻守易位,变化也太快了。手下将领也是唉声叹气,毫无斗志。
三天后,三十架投石器造好,高勇开始向襄平抛射石块,目标自然是北门。刚开始见到这种大家伙,城上守兵恐惧异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知道城外的玄菟军又有什么动静。随后投石器试射了几块石头,只有一块落到城内。城上守军哈哈大笑,连当官的也是一笑了之,把那唯一落进城内的石块造成的巨大伤害忘诸脑后。
经过短暂调整,三十架投石器开始发威,巨大的石块不断飞向城墙。毕竟没有准星,十发里面能够打中城墙一两发就算好的。不过,就这一两枚到了城墙上,也会砸死几十人。守城士兵看的目瞪口呆,望着飞来的巨大石块,没人敢再发出嘲笑。巨大石块不但能将人砸成肉饼,还能给城墙留下伤疤,如果石块落地后还能继续滚动,那么伤害可就更大了——所过之处皆被碾成平地!不久,城上守兵不得不到城下躲避,颤抖着看向头顶那些飞进城内石块砸毁房屋、破坏街道。整整一天,直砸得城上无人敢于站立。
玄菟军大营内,沮授正在分析战况:“主公,经过一天的石块攻击,襄平守军已被石块砸得的没了脾气。授有一计可以令公孙度逃离襄平!”
高勇大奇,这些天沮授的计策层出不穷,而且每计皆准!现在想想,袁绍有这样的人而不能用还真是自取灭亡!“沮公请讲!”
沮授说道:“今夜安排千余人扮作后方大军赶来,同时让士兵在夜里做好攻城的准备,再故意放出乌桓退兵的假消息——前半夜尽量把声势做大,午夜之后再悄悄撤出所有的人……如此一来,鲜于甫定然会以为我军使用疑兵之计,打算撤退支援辽西。”
高勇立刻领悟道:“然后,他会劝说公孙度出兵劫营!”
沮授赞道:“没有错,而这正是我军打下襄平的最好机会!一旦襄平劫营的部队被消灭,那公孙度只能逃跑,如授估计不错应当是东门,出城后进入山区,而后绕道直奔乐浪。同时,北门还会有敌军主力前来纠缠。”
高勇频频点头,对沮授说道:“既然如此,请沮安排任务吧!”
“好!太史校尉,命你率领两千重骑兵于东门外十里处埋伏,只管截杀敌人首脑,杀了公孙度便是大功一件!其余众将准备今晚在北门好好的打一场硬仗吧!”
夜里,城墙上的守军看到玄菟军营寨后方不断有大量举着火把的士兵进入,同时城下一箭之地外也开始出现玄菟军攻城的迹象,有些耳尖的还听到城下敌军将领在‘告诉’他们的士兵说乌桓已经退兵,辽西安然无恙。
消息传到公孙度那里,他自然也是半信半疑。鲜于甫眯着眼睛仔细思考其中奥妙,油灯的火焰一闪一闪,突然,鲜于甫大叫一声:“不好!”公孙度被这一吓差点坐到地上。鲜于甫急忙道:“高勇此贼太过狡猾!他是金蟾脱壳之计!明里准备进攻襄平,暗里可能已经撤兵了!”
公孙度惊讶万分,急问:“我们又当如何?”
鲜于甫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劫营!”
午夜之后,襄平城外突然安静下来,城外玄菟军大营内更是一片漆黑。公孙度笑着对鲜于甫道:“老弟的猜测果然不错!高勇真的撤退了!传令: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襄平城北门悄悄打开,一支万余人的骑兵部队悄悄出城,在城外集结后直奔玄菟军营寨杀去。偷袭玄菟军营寨的部队由那元统帅,自打上一次被高勇劫营后一直耿耿于怀,此次可是拿脑袋作担保抢来的差事,下定决心报那一晚的大仇。慢慢接近玄菟军营后,那元仔细察看,只见火光点点,门口只有几名士兵站岗,看样子是相信公孙度不会前来劫营。那元命步兵在前面将馅马坑、绊马索全部处理掉,而后命令弓兵向营门乱射一通,看到站岗的士兵中箭直挺挺的倒下后,发一声喊:“冲啊!”指挥一万骑兵冲进大营。
进营后骑兵立刻散开四处放火烧毁帐篷,场面热闹的很。只是有一点奇怪,大火烧着了营帐,里面却没有跑出一兵一卒。那元知道事有蹊跷,立刻命令骑兵退出大营,同时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后队刚刚退到营门位置,四周黑暗中骤然射来无数箭矢,将营门死死封堵。
借着营内火光,一支支弩箭如同长了眼睛一样,每一支都会准确的射中一人,箭无虚发连绵不绝。辽东骑兵根本搞不清楚是哪里射来的箭,除了原地打圈外毫无办法。那元见情况危急,指挥骑兵向营门方向突围,他知道现在只有这里一条路,其余方向可都是布满了馅马坑和绊马索的啊!
可是,越是靠近营门,弩箭越密集!骑兵不断中箭落马,那元一边拨打箭矢,一边喝斥众人不要乱跑。等到达营门时已经死伤三千余人,那元一马当先冲出大营,本想这一次又可以逃命了,却发现前方的黑色与众不同,那漆黑之中夹带着点点令人胆寒的幽兰!定睛一看,那元几乎魂飞魄散,不安达到极点而转化为恐惧——一个黑甲步兵方阵堵在正前方,长长的钢枪冷森森的指向自己的方向。那元明白只有冲过前面的步兵阵才能返回襄平,于是大喝道:“弟兄们!突破前面敌军便能返回襄平!跟我冲啊!”剩下七千余骑兵发了狠,叫嚷着向步兵方阵冲杀过去。在他们脑中有一个足以致命的想法:步兵永远不是骑兵的对手!
方阵内,高勇看到骑兵冲了过来,命令道:“标枪七十步准备!放!”一声令下,一千支标枪在黑夜的掩护下飞射出去……冲在最前面的那元忽然感到头上有一闪一闪散发着蓝光的东西飞来,还没来得及抬头细看便听到身后传来凄惨的哀嚎声。扭头一望,那元胃里那些刚吃下不久的东西一古脑的涌向喉咙,那元急忙用力一咽……
那是怎样恐怖的情景啊!刚才还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几百骑兵此刻已全部倒在地上,每人身上都插着四尺多长的短枪,有的还被连人带马一起贯穿!在微弱的火光下,隐约可见鲜血如泉涌般在尸身上涌出,随后而来的血腥寒风更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刻,那元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有来无回了,干脆一咬牙,加速向步兵冲过去。步兵方阵也开始移动起来,士兵们紧密地挤靠在一起,第一排举着大盾,其后士兵挺举精钢长枪架在前人的肩绊上,依此类推,长枪由几乎水平开始依此向上。所有士兵在军官的口号声中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前移动。那元义无反顾地冲进那个有两三丈长钢枪组成的密集枪林之中——对撞的瞬间骤然感到身体轻盈了,刚才巨大的冲势消失干净,全身精力急速外泄。恍惚中,那元抬起头仿佛看到了远处夜色中如往常一样宁静的襄平城,还有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回家的老娘……“必胜!”这是那元此生听到的最后的两个字!
军号吹响,重骑兵开始冲锋。逃窜的公孙度骑兵根本无法抵抗,不是被杀就是被俘。天未亮,战斗已经结束了。
这边处理好后,高勇立刻指挥人马进攻襄平,公孙度由逃回来的骑兵口中得知那元战死,一万余兵马仅回来数十!鲜于甫更是大惊失色,他完全没有想到高勇厉害到如此地步心计如此之深。公孙度失声痛哭,大呼小叫要与高勇决一死战。
鲜于甫苦苦规劝:“主公,切不可轻易犯险!如今惟有出东门进入山区,到乐浪积聚力量重新来过!”不久东城门悄悄打开,一只千余人的骑兵部队出发,向着东边奔去,而后大门再次关上。
襄平城北门此刻正在进行着最后的战斗,冲车在弓弩兵的掩护下不断冲击城门,每一次撞击都让襄平振颤,每一次撞击都让守城军兵胆寒。没有主将的守军如一盘散沙,毫无组织纪律,乱跑的、逃命的、还有躲在城下瑟瑟发抖的,只有不多的军兵坚持抵抗,他们奋力向城外射箭或是投掷石块……终于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襄平北门轰然倒塌,玄菟步兵如潮水般涌进。
城内守军陷入彻底的混乱,找不到主帅,又无路可逃!抵抗者皆被杀死,剩下只好选择投降。天亮后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高勇攻占襄平城。不久,太史慈带领重骑兵返回,手上还拿着公孙度的人头。
原来,公孙度出东门后不久便遭太史慈的重骑兵截杀。公孙度身边的兵马本来就少,再加上是逃跑时低落士气,仅仅看到玄菟军截住去路就逃了百十人,仅剩下公孙度的亲兵守护四周。公孙度看看迎面而来的太史慈一阵冷笑道:“看来公孙度今天要命丧于此了!想不到我一时大意竟然着了那个娃娃的道!时也运也。”
太史慈并未答话,只是冷眼看着公孙度。
鲜于甫催马上前破口大骂:“高勇身为大汉官吏居然拥兵自重不顾国家大义!尔等皆为助纣为孽之徒!迟早必遭天谴!”
太史慈紧握蟠龙枪前指鲜于甫平静的说道:“天下惟有德者居之!”说完挺枪直刺。鲜于甫也不说话举刀便挡。然而,太史慈的力量超出他的预料,鲜于甫全力一刀仅将蟠龙枪震开少许。蟠龙枪攻势不减,“噗”的一声刺入鲜于甫左肋。
此时,公孙度看到鲜于甫受伤也舞枪加入。太史慈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以一敌二犹自绰绰有余。不到三合再次刺中鲜于甫右肩。公孙度亲兵见状纷纷打马上前准备协助主公,可是他们忽略了太史慈身后的重骑兵!
太史慈一声暴喝:“全体进攻!”拉开了骑兵对决。这种战斗本就毫无悬念,太史慈将鲜于甫刺伤后全力进攻公孙度。公孙度哪里是对手,被太史慈一翻强攻打得手忙脚乱。太史慈看准时机双腿夹马向前一个突进,在公孙度惊骇莫名的瞬间——蟠龙枪刺穿他的喉咙!
鲜于甫看到主公被杀继续大骂:“高勇滥杀朝廷命官,必遭报应!”
太史慈本打算活捉这位鲜于甫,此刻见他竟敢辱骂主公,顿时怒上心头,蟠龙枪一抡——鲜于甫的喉咙上多了一个放血的口子……
得知公孙度战死,乐浪守军将领本打算自领郡守之职,怎奈高句丽大兵压境,三韩疯狂进攻,终于迫于形势向浑弥的高顺投降。
随后,高勇立刻命高顺收编乐浪守军,同时警告三韩和高句丽退兵。不久,两方同时退兵,并派遣使臣表示谢罪,称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被公孙度逼迫的。高勇也不与他们计较,毕竟现在还没有能力吞并他们,只不过要求他们开放市场,让幽州商人可以自由买卖,并签订协议,告诉他们这份协议受到玄菟郡法律保护,如果任何一方破坏,将要受到惩罚。最后要求他们向朝廷献表,明确自己大汉朝属国的地位。
迅速安排好这边的事情后,高勇命令太史慈、乐进和张颌率领轻、重骑兵以最快的速度赶赴俊靡和令支前线,支援那里艰苦作战的李政。自己随后率领步兵、弩兵启程。
此刻,令之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乌桓此次共调集五万兵马,乌延、苏仆延各占一半,至于北方防备鲜卑的事情则交给了丘立居,由他出面说服难楼共同出兵低于鲜卑轲最、慕容部的攻势。而关系最重大的素利不知与夫余达成什么协议,竟然调动主力压向中部鲜卑,以致慕容部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与难楼、匈奴接壤的日律推演受到双方压迫,动弹不得。唯有置鞬落罗派出三万骑兵,却无法给乌桓造成影响。
事后,每当念及此出,高勇都要大呼幸运。自己的诱敌之计导致公孙度的轻举妄动,其后夫余、乌桓连锁反应,又带出草原几大势力的牵制平衡,一时间剑拔弩张又平和异常。弄来弄去,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
乌桓兵突破卢龙岭到达令支城的第一天便发起疯狂进攻,那时李政尚未赶到。令支县令潘严、县尉彭呈与乌桓已经是老朋友了,经历过几场大战,已经积累一定对敌经验。去年平安无事,潘严特向郡府申请一笔资金用来加高加固城墙,并修建角楼、门楼,尽最大可能提升令支防御力。如今,令支城墙高达三丈五,城墙内侧修建许多储藏滚木擂石和烧油的房屋。
此次探知乌桓来袭,先于卢龙岭设寨阻击,为集中百姓争取时间;后于沿路放倒树木设置路障,延缓乌桓进兵。
县府所作的一切最终有了回报,乌桓第一次攻城最为猛烈,看着过万骑兵和步兵喽喽怪叫着冲过来,任何人都会感到紧张。就算经历几场大战的潘严与彭呈也是一样心脏砰砰乱跳。守卫令支的仅是几个预备役团和令支的警备部队,全部加起来勉强凑够一万人。这些人在军官的指挥下,不断地放箭、投石、倾倒滚烫的热油,最后以伤亡三千余人的代价将乌桓击退。
乌桓大营内,乌延愤怒的喉道:“废物!草原勇士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三年了,不曾攻下一座城池,是敌人厉害了?还是你们软弱了?去年没能劫掠,你们都嚷嚷着要来。好了,这次来了,怎么一个个全蔫了!乌亚律其,你不是要报仇吗?怎么打了一天还没有攻下?前年便是这样,倘若今年还是一样……”
乌亚律其扑通跪倒:“若是还攻不下来,请大人治重罪!”
苏仆延嘿嘿笑道:“别生气,气坏身体白便宜了那个高勇了!这令支城不出两天定可攻下。嘿嘿,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绝不能轻易放过!”他的身后,赫塔古目露凶光,似乎在等待什么。
李政于当晚率兵进入令支,而后立刻动员全城百姓准备抵抗。对战的双方实在是太熟悉,包括将领、战法、战力等诸多方面。此次,乌桓建造更多的大盾、云梯,充分利用上次大战时学的经验,高举大盾靠近城墙,而后向城上放箭,步兵趁机攻城,骑兵于后方骑射。
这种战场没有任何计谋可用,只有以命搏杀!李政带来的一千轻步兵全部投入战斗,与那些为了报仇而疯狂冲来的乌桓人战斗。乌桓人见惯了汉军弩箭,反正伸头是死,缩头也是死,反倒变得无所畏惧,仗着自己人多不断强攻。他们手中举着更大的盾牌、拿着更锋利的刀剑一步步爬上城墙,小心翼翼的躲开石块、木头的攻击,再一跃登城与守军肉搏。
乌桓人的数量太多,如蚂蚁般涌上,只要有一个地方出现缺口让他们爬上来,随后会有大批乌桓兵顺着那个缺口不断地涌上。李政带领亲兵只能不断的封堵缺口,看到涌上城墙的乌桓兵越来越多,李政只得命令轻步兵结阵抗敌!县尉彭呈成熟许多,带领警备队的好手协助李政厮杀,用血红的战刀实践着自己参军时的誓言。县令潘严也累得半死,一边安抚激励百姓,一边运送救治伤员,还要组织兵力支援守城。
双方的箭矢布满天空,城墙上满是血迹和油污,城墙下堆满了各种肢体和尸体。因为燃烧而产生的大量浓烟笼罩着令支城。守城士兵不停地挥刀砍杀,受伤的被立刻台下城墙。结成绞杀阵的轻步兵一次次将乌桓压了下去。这漫长的第二次攻击足足打了一天,直到天黑,乌桓才不甘心的退了回去,留下数千具尸体。守城的预备役人员伤亡继续增加,战斗减员严重,仅剩下六千余人!伤者被抬到城内百姓家中养伤。接下来的几天,李政从未离开过城墙。残酷的战斗让这位年轻的小伙子凭空老了十几岁,胡须邋遢,身上也多出十几道伤疤。
没有了丘立居的威胁,公孙瓒调集大兵压境,使戏志才再也无法派出一兵一卒支援。连日的消耗让守城士兵锐减到不足五千,轻步兵包括勤务兵在内尚余六百人。
三日后,黄忠来到令支城外,看到城外大片的乌桓营寨,心中松了一口气,因为城池还没有被攻下!一人一马一柄黑刃刀毫不犹豫杀进包围令之的乌桓营地,乌桓守营士兵看到敌方将领竟敢杀进,纷纷骑马前来围堵。黄忠毫无惧色,在乌桓前来围堵的士兵之中来去自如,砍杀几十人后进入令支城。
此刻,李政已经浑身是血声音嘶哑,看到黄忠后第一句话:“主公那边有没有抵挡住公孙度的进攻?”
黄忠大为感动,这才是真正的汉子!真正的军人!黄忠扶住他的肩膀高声说道:“弟兄们!我们的高太守已经率军打退公孙度的辽东联军,如今更已占领大半个辽东郡,三五日后定可攻占襄平。不出十日,玄菟大军便可以前来支援!我们一定可以坚持到最后的胜利!”
李政听到高勇已经攻入辽东郡境内,大声欢呼道:“听到了吗?再坚持几天,我们一定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取得胜利!取得胜利!”
之后,每天都是苦战。乌桓好像也知道公孙度处境不妙的消息,遂抓紧这最后的机会全力攻城,每一次都是三四万人的狂攻,而城外,其他地方赶来支援的乌桓兵马也越聚越多。黄忠和李政率领令支军民进行殊死抵抗,连续击退十余次进攻,消灭乌桓近两万人!而自己也损失严重。到第九天,还能作战的人不足四千人!而这四千几乎是城内所有能够站起来的男人了!
乌延与苏仆延已经达到崩溃的边缘,一向嘿嘿笑的苏仆延也已怒容满面。乌亚律其、赫塔古这两位大将也各自挂花。营帐内鸦雀无声,一个个低着头沉默不语。
苏仆延冷笑道:“***!汉人怎么了?一座令支城打了三年,三年啊!到现在还没进过城!早知道还不如进攻宾徒。”
乌延盯了他一眼,流露出一丝不满。这时,帐外本来一匹快马,“报!夫余国送来消息,公孙度已兵败被杀!”
“什么?”帐内众人同声惊吼。苏仆延扑通坐了回去,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会?公孙度可有十一万兵马!怎么还会兵败被杀?”
乌延喘着粗气道:“见鬼了?这个高勇怎么这么厉害?三年了,小小的令支怎么就打不下来?”
几处布条包裹的乌亚律其突然跪地:“大人,请给属下最后一次机会!明日一定拿下令支!”
身上也有几处伤口的赫塔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人!请在多等一天,那高勇决不会这么快感过来!”
乌延与苏仆延对望一眼,同时咬牙道:“好,明天最后一天!拿不下令支提头来见!”
最后的第九天,乌桓向守军所剩无几的令支发起了最后一次猛烈的进攻,集中剩余的全部六万兵马进攻令支四门。乌桓明白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几天对战早已将血腥激发出来,一个个红着眼奋力攻城,扛着巨盾冲到城墙下,仅在北门就架起近二百架云梯。乌桓兵如疯狗一般,除少数警戒的骑兵外,其余所有的人都下马改用并不擅长的步战。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李政对黄忠道:“黄校尉,看来乌桓是铁了心要攻下令支啊!”
黄忠冷笑一声:“就凭他们?也配!只要坚持到明天,援军一定能够到达!”
李政看着潮水般涌来的乌桓兵对黄忠说道:“今天是最关键的一战!能与黄校尉并肩作战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黄忠哈哈一笑说道:“好!能和李校尉并肩作战也不虚此生啊!唉?李校尉,你姓李,是不是……”
李政摇摇头说道:“黄校尉误会了,实不相瞒,在下乃是赵国李牧李将军的后人!世代都与这北方蛮族作战!家父也曾在边军效力,几年前外出执行任务,便再也没有回来!”
黄忠说道:“好!李牧乃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今日让你我好好杀杀这帮常年袭扰我大汉百姓的异族畜类!还记得那两个敌将吗?”
李政笑道:“当然,前几天打得不过瘾,那个乌亚律其真够有种,砍了他几刀居然还不死心,天天第一个登城!”
黄忠抚摸着黑刃刀说道:“另一个叫赫塔古的可差远了,连着两次被我劈了后,再也不敢露面了!”
此时,乌桓兵近,乌亚律其又是冲在最前。李政大喝道:“好!全体听令:弓弩准备!与敌人血战到底!”
四城守军同声高喊:“血战到底!”听到这样的呐喊,城内百姓以及在百姓家里休养的伤兵纷纷起身,拿起了能够拿到的全部武器赶到城下,县令潘严被全城百姓感动,抽出腰间长剑大声说道:“我是全县百姓的父母官!今日与乌桓生死一战,怎可做偷生之举!”
一阵急促的鼓声过后,乌桓终于开始进攻。六万兵马同时向令之城杀去,李政判断着距离,看到敌人进入到射程后大喝道:“放箭!”随后抽出战刀准备厮杀!
乌桓举着大盾躲过弩箭后,其下的弓兵开始反击城上守军!剩余步卒则像涨潮时的海水一样迅速漫上城头。无惧于守军的滚木擂石,几天血战凝结的仇恨已无法用言语说情。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与冲上来的乌桓兵混战在一起!嘶喊着互相砍杀,愤怒着互相扭打!这一刻每个人都红着双眼,每个人都热血沸腾,每一个人都是英雄!鲜血、烈焰、飞矢、刀剑和残阳!城内百姓也加入了战斗,即便如此也仍然无法再次将乌桓压下城墙。
黄忠舞起黑刃刀如黑色旋风左劈右砍,每每冲进乌桓兵聚集的地方,一通砍杀将乌桓兵杀得尸横遍野血肉分离。李政大刀如风,一招一式都是大将风范,黄忠心中也不得不佩服,而他的对面正是几天来死缠烂打的乌亚律其。
乌亚律其已经抛开一切,老婆子女一切的一切,因为攻不下令支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而要攻下令支,首先要将眼前的汉将斩杀。可几天对战,他已经知道这时意见极其艰巨的任务。汉将武艺精湛不在自己之下,身上十几处伤口大半是汉将留下的。当然自己也在汉将身上砍了几刀。但是,今天是最后一天,再也没有明天给自己浪费了,想及此处,乌亚律其紧咬牙关不顾身体疼痛,与汉将再次展开最后的大战。
时间流逝,日头偏西,令支的呐喊拼杀声仍在继续,守军的顽强与敌军的凶悍交织在一起。赫连恒在城下指挥着战斗,一向蔑视的表情逐渐变为敬佩,他似乎明白了一间许多人尚未明白的事情。
乌延与苏仆延阴沉着脸,看着乌桓兵不断涌上城头却始终无法立足的窘境,能用的兵都用上了,剩下的只能是祈祷老天保佑。
城墙上黄忠身边的军旗始终不倒,一次次杀退敌兵的进攻。它不仅是守军的象征,也是令支百姓的象征,只要有军旗在,所有士兵,只要还能拿起武器,就绝对不会放手!城内百姓虽然没有铠甲,却仍然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而奋力搏杀!
看着太阳逐渐西落,乌亚律其的心也随着沉沦,面前的汉将仍然拼死作战,看不出任何畏惧与胆怯,相反,乌桓兵已开始松动,开始不由自主地后退,“天哪!难道乌桓就这样完了吗?”
当天空最后一缕阳光被群山遮挡的时候,城南的乌桓大营冒出滚滚浓烟,随后风生火起,再之后巨大的混乱涟漪般扩散。
乌桓人发现的时候,只看到无数黑色骑兵海啸般冲杀过来,带着愤怒的呐喊,射出仇恨的弩箭,挥舞复仇的马刀……之后,城东的乌桓大营也被黑色淹没!
黄忠和李政发现乌桓开始缓慢后撤,同时南面、东面相继出现大量黑烟。黄忠立刻高声喊道:“援兵来了!高太守的援兵来了!”听到这样的话,令支城沸腾了!城内的军兵和百姓士气陡涨!用尽最后的气力将乌桓赶下城墙!
乌亚律其凝望乌桓大营淹没在黑色怒涛之中,自己的心终于死了……掩护最后一名乌桓兵下城后,面朝北方自刎身亡!
李政没有阻拦,仅是敬以军礼。乌桓兵退,黄忠和李政背靠背坐在一起,嘶哑的说道:“我们胜了!”
乌延看到黑色骑兵的到来便已知道此仗败了!苏仆延呆滞的看着战场上疯狂败退的乌桓兵,看着自己族人惨死的黑甲骑兵的刀下,“怎么了?天要变了?”
赫塔古毫不理会苏仆延的部属,只是收拢自己的嫡系兵马退向草原,至于苏仆延……只能自求多福吧,前提是他还有足够的实力!
城下,骑兵像黑夜一样蔓延,挥着马刀,射着弓箭!由城上退下的乌桓兵还来不及上马便被黑色潮流席卷……这一战,犯境的乌桓乌延、苏仆延两部损失近五万兵马,乌延折损三万,苏仆延折损两万。至此,苏仆延的嫡系族兵损失殆尽,汗王的位置岌岌可危。
经过近一个月的苦战,高勇终于转危为安,同时也确立了他在辽东的强势地位!
中平二年四月,令支城外的烈士陵园修建完毕,高大的‘令支保卫战烈士纪念碑’也修筑完成。四月五日,高勇为在令支战斗中阵亡的五千余将士、六千余百姓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五千士兵整齐地站列在道路两侧,百姓倾城而出,他们都是前来为这些壮士、亲人送行。
不久一万一千余棺椁依次抬出,每个棺椁上都覆盖着一面黑鹰军旗,一共四人将他们扛在肩上缓慢走进陵园!经过百姓中间时,这些经历了大战的百姓痛哭流涕,为这些年轻的为了保护他们而牺牲的生命哭泣。经过士兵方阵时,高勇敬出标准的军礼,同时高喊:“全军将士听令:送英雄入陵!敬礼!”五千士兵同时向这些英勇的烈士敬礼……高勇继续说道:“他们是令支的骄傲!他们是三郡的骄傲!他们是大汉的骄傲!他们实现了维护和平的理想!他们兑现了保家卫国的诺言!他们是真正的英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为国捐躯的烈士永垂不朽!”
五千士兵同声喊道:“为国捐躯的烈士永垂不朽!”
所有百姓同声喊道:“为国捐躯的烈士永垂不朽!”
一切安顿完毕,高勇向朝廷上表,陈述公孙度勾结三韩、高句丽和乌桓妄图自立为王,更擅自出兵进攻玄菟郡,被高勇挫败,其后逃回襄平,因内乱被部将斩杀。随同奏表,还有送给张让、赵忠的大礼,还“烦请”张让将刚刚生产出来的新奇奢侈品献给皇帝。
果然不出所料,洛阳朝廷收到高勇的奏表后,汉帝刘宏龙颜大怒,朝臣们各个群情激愤,以司徒王允为首进言道:“皇上,高勇此次未经朝廷许可,擅自出兵击败公孙度,接管辽东、乐浪两郡,还强迫属国上表谢罪,此乃是藐视朝廷之举,有自立之嫌!应治重罪。”
不过,曾与高勇有过一面之缘的卢值却很宽容,“启奏皇上!臣曾与高勇见过一面,他并非奸恶之人,黄巾动乱时曾经奋起杀敌,剿灭黄巾无数。此次乃公孙度突施偷袭,如等得到朝廷允许再出兵抵挡,只怕辽西郡都要丢了!如今,因为高勇获胜而令高句丽、三韩这些属国再次对大汉臣服,又令袭扰大汉多年的乌桓望风而逃,此皆不世大功!如果贸然治罪恐怕会让臣子寒心!再说辽东、乐浪二郡历来饱受袭扰,又经公孙度叛乱,如果没有一位强力人物前去压制,恐怕会使高句丽、三韩得寸进尺,最后再次掠杀大汉官吏!”
王允还要进言,皇甫嵩急忙制止道:“启奏皇上,臣听两方都有道理,不如朝廷责令高勇退回三郡,另外派遣官员前去赴任。”
刘宏想了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敷衍道:“此事容朕考虑考虑!退朝!”
回到后宫,中常侍张让一路小跑过来,扑通跪在刘宏身前哭天喊地的说道:“皇上,刚才臣闻听司徒王允不但要求高勇退回三郡,还要重重治罪,臣虽然不是朝官却也以为万万不可!”
刘宏奇道:“为何不可,高勇不过一个小小的郡守,朕要治他的罪他还敢反抗!”
张让的脑袋可不是盖的,立刻说道:“皇上,臣听说高勇打败公孙度后,使得高句丽、三韩对大汉天朝无比敬畏,吓得乌桓狼狈逃回草原,此乃大汉之福,皇上用人有方!高勇是皇上钦点,如果因为立功而被治罪,那天下人该如何看待皇上?让皇上治罪高勇的人不知怀的什么居心!这是要陷皇上于不仁不义!变相指责皇上用人不当!这是在拐着弯侮辱皇上啊!”
刘宏一听,恍然大悟,跟着勃然大怒,原来那王允还有这般居心,冷哼道:“司徒王允居然……幸好刚才朕没有答应,否则就要铸成大错了!哼,王允一个老匹夫,等朕逮到机会……”
不久,汉帝不顾大部分官员的反对,不但不追究责任,反而嘉奖高勇让他暂管辽东、乐浪二郡直至新官上任,同时负责周围夷族事物。王允被骂居心不良,弄得好几天上朝皇帝都不理他。
至此,历时一个月的辽东战役结束,激战数场最后以公孙度惨败而告终。进攻令支的乌桓兵战败,狼狈逃回草原,乌延、苏仆延也因为这一战伤了元气,成为乌桓四部中最弱的两个部族。高勇名正言顺的控制了幽州东部五郡,人口一百余万,士兵两万人,收编公孙度余部四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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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得不够好,以后有时间再慢慢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