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隔壁,有事便喊本殿,别蠢蠢地被人欺负了!“嫉妒见惰走了,若自己还赖在这里听墙角岂非落了下乘,不如回去歇一会儿再偷偷来,于是他瞪了一眼,目露威胁警告后,才不甘不愿地离开。
虞子婴看向门口:“你说,我听。”
瞥了一眼矮几旁冒着热烟的香糯糜粥,便端起来喂着她,一边慢言细语道:“本想让你再歇息几日再说,不过我觉得你会更愿意现在知道一些外界的情况……就在几日前,东角港都传来圣灵军彻底跟殷圣决裂的消息,接着鬼蜮怒候接到一封密报后,便朝殷圣东断海蚀崖发动进攻,虽然圣灵军并非一支主攻,但由它带来的获益却能是九洲的一场旱时甘霖,至少许多殷圣的弱点跟私下布局皆暴露在外。”
虞子婴一怔,挡下不食:“是他做的。”
圣灵的突然叛变绝非一朝一夕,若无圣主的事先指令,如何可能调动箭头如此迅猛。
“小乖啊,吾主……”将糜粥放回一旁,便如软蛇无骨一般柔柔地依偎在她双腿上,仰着头,墨发如瀑铺阵开来,蜿蜒着络缨泛着幽蓝光泽,他凝视着她,低沉的声音像蛰伏了十几年的巨蟒毒蛇抬伏起头,声音一点一点吐着浓稠毒汁:“十七年了,我们腾蛇跟殷圣的血债,总算可以好好地、一笔一笔算一算了……”
虞子婴气息亦逐渐放缓,那盘亘在胸间的低压风暴旋转起来,她阖目:“嗯。“
“等将殷圣挫骨扬灰后,我们腾蛇一族终于又可以拥有一个新的家,而逝去的亡灵之魂亦可以有寄托的地方了,你说美不美?“抬起素手,轻抚她眉尖紧皱,以不舍,似心疼,便一分一分,一点一点轻柔抚弄,将其抚平轻慰。
“嗯。“
“殷圣七领主已亡,如今殷圣必然会重新选七领主,但新的七领主却只是底下为填补空缺而提拔上来的,比不得原来的七人有威信,而七领主对殷圣布局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手上率有七支武魏队,这七支队伍擅长海战,陆地虽然也伸长了根丫子朝泥地里使劲驻长,却因圣灵目前的叛变已破局暴露了,只需找准机会连根拔除便是。“执起她一只手,轻轻地蹭弄着,像乖顺的羚羊,但嘴角却扬起阴森的笑意。
虞子婴思索了一下,沉吟道:“如今灭世九转阵已被毁,他们想来应该暂时放弃陆地战,而大规模进犯海域战线。“
佻眉道:“前段日子前线倒是频频发来周海边小国求援战报,以周海、赤海、青海、黑海等岛屿海岸遭战祸最严重,殷圣的算盘打得好,先从内瓤腐烂,再从外围一步一步入侵,想来他们赌上了一切准备了上百年的侵略计划,必然不会就这样简单落幕。“
虞子婴闻言,沉默了片刻,眼中已有决断:“我准备回腾升城一趟。“
“你打算跟皇朝合作?“像虞子婴肚里的蛔虫,她转一个眼神,便估准了她的心思,他摸上她的手臂,慢慢地攀爬了起来,像痴缠高僧的妖孽一样,风流妖娆,情意款款。
虞子婴俯视着他,眉泠布染坚毅:“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比起来势汹汹准备充足的殷圣,我们腾蛇一族拥有的底牌太少了。“
“这些我都也会帮你的,腾蛇祭坛内的宝藏我早已找到,便不可能放置不用,我将以整个北疆国的财力物力人力为你的后盾,况且,有你在,我想,异域亦会成为一股不容忽视的助力……只是,小乖,与他们合作的代价,你可已考虑好了?“
翻了一个身,轻趴在她的背脊上,双臂攀压在她肩头,偏头吐信,喃喃道:“你知道的,男人一旦拥有了无穷的财富跟势力,接下来一般追逐的,便是一生的挚爱,你已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等他们对付完殷圣,要狩猎的,便会变成你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
“婚约书的事情,你告诉他们了吗?“虞子婴问道。
表情顿时变成恹恹地,他负气地撇撇嘴:“才不告诉他们呢,这不是平白送他们一个占便宜的正当身份~“
“那暂时便不说。“虞子婴亦有考虑。
“那你什么时候回腾升城一趟?据闻无相已替你收拢了腾蛇七宗,并召义了一支腾蛇义勇军,开疆护域,看规模显然已可规划为一个颇有建设的小国。“斜睨了她一眼。
“他竟有如此手段。”虞子婴眨巴一下眼睛,眼底有光。
倒没想到腾升城交到无相手中竟被打理得如此完善妥当。
“他乃无量道人的嫡传弟子,备受崇教,自然本事了得,况且他背后还有一个清虚宫,身为清虚宫掌门的长孙,这无相长尊的名号,可不是白白得来的。”酸溜溜地啐道。
“他是……清虚宫掌门的长孙?”不是孤儿吗?虞子婴有些诧异。
“要从头说起来这里面的故事便复杂了,且不说他了,还是聊聊你这一趟去腾升城,打算如何?”
虞子婴心中早有腹稿部署,她道:“海战并非我们擅长,所以我们最好的行动便是辅助,并守住内疆。”
“嗯哼,所以……”拖长尾音,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不弄权,不参战,吾腾蛇一族将化身为剑,一柄无坚不摧之藏剑,所至之处,所向披靡,斩尽风云乱世。”虞子婴目光一点一点攥紧,似威势过盛寒光闪闪,如钢铁一般,一字一句缓缓吐出。
怔怔地看着她,整个人痴软成一摊春水,许久,他抱住她,轻声缠绵眷恋道:“好,你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我定与汝生死相随。”
——
虞子婴重新将嫉妒的手接了一遍,将他交给请来的圣手进行后续调养,便在一个天色初亮朦胧,乌云霾霾的寒潮天气,独自乘坐着安排好的船队启程返回中原。
她没有跟惰、嫉妒道别,一来他们伤势严重,还需要静养调理一段日子,她的事情她决定自己亲自去处理,虽然觉得,她可以进一步利用两人跟她的关系,调动异域跟东皇国的势力,但她却从来没有这种打算。
巍峨依山建造矗昂的城主府,三道身影临山巅迎风杵立不动,晨雾缭绕,轻风拂拂。
“惰,你还是打算置身事外?“身姿挺昂玉立,衣袖盈灌清风,露出人间百般春嫞之意。
惰面如三月阳春之雪,漠然不语。
嫉妒少年抱着双臂,精致面容流露出一种刀刻般成熟的决策,他冷声:“本殿不会容她一人孤身作战的!“
伸手拂了拂风,仰首望天:“她先前曾对我说,她愿化身为剑,一柄无坚不摧之藏剑,所至之处,所向披靡,斩尽风云乱世……她不过方十六稚龄,便已有此觉悟,总觉得我等已被她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惰闻言,眸色微动,面容凝固片刻,却是长长吁出一口气。
他微微弯眸,袖袍逸散迎风,徐徐拖曳,暗涌冲霄气势:“她若为剑,那我等便为握剑之人,谋一身所智,尽一切所力,只为挥剑所指,不让其折剑损身,只为其发光发威,震撼苍穹!“
其它二男望向他,细辨下来,却是与他同般神色与决断。
——
九洲破蛰年五月十七宜订盟
腾升城自拥为腾升国,派援军赶至瑛皇国,腾蛇义勇军拔地进驻营瑛皇国南域抗战前线,获得瑛皇国全国上下盛大而热烈的欢迎,至此瑛皇腾晋升结盟为百年友好。
七月二十忌动土开光
鬼蜮国已武装铁骑海战部队在东断海蚀崖挺进约一百四十公里朝殷圣发起总进攻,已收复被侵占领的数小国跟部分接镶岛屿,殷圣七领主属辖第七战舰部队万余海军与战般百艘惨败,伤亡不计其数。
鬼蜮军于此战首胜。
八月初十忌入殓宜动土
殷圣从水陆两路迂回进犯巴图,殷圣统帅决定一雪前耻,他率领庞大的殷圣舰队,偷袭了停泊在澛岛的鬼蜮军后撤离,由于此次是殷圣专门针对鬼蜮海军的沉甲船做了改进,把原有的攻击船舰及大关船都临时包上铁壳,变成了一艘艘重型巨型铁甲船。
鬼蜮军则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东海横幅涨潮,追击殷圣剩余党派流寇,连连遭阻,殷圣战舰隔岸以毒箭相挡,并公然羁押数千名沿海岸小国的皇族领首与虏获的鬼蜮伤兵斩首绞行,以此羞辱激怒鬼蜮军。
海蚀崖上迎接着一场惊心动迫的狂风暴雨,天从来不曾这样可怕过,电闪雷鸣,暴雨哗哗,像天河决了口子,怒候带着一支精锐海上部队准备亲自下水渡海,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他们身上抽。
深夜,四周火把因雨水的浇洒变得恹恹一息,四周军队凌乱有序地进行着分批布置,人影穿梭雨势当中,怒候杵立在暴雨之中,一张深邃俊朗的面容此刻显得特别冷凛,在雨中他整个人便如出鞘的宝剑般锋芒毕露。
“候爷!雨势太大,我等根本无法正确判断航道线路,船只无法顺利下海!“一道人影从雨中冲来,大声汇报。
“报——敌方正准备朝内海撤退!“又是一道人影匆匆赶来。
怒候身边一名身穿斗篷蓑衣的青年,满脸严峻跟焦愁:“机会只有一次,错过这一场之前的仗便等同白打了!“
“既然船无法下水,那便以人力胜天!“
怒候一双眼光如寒星般横扫过四周众将士,巨猿长臂朝天一挥,便一勇当先,率先带领着一分批队伍,身绑着一根圆柱形木桩,接待完后续进程,便“噗通“一声跳入海中,黑夜的狂风暴雨之中,他们无法凭本能驶船,只有靠游近。
不远处,几十艘殷圣战舰火光已逐渐熄灭已,显然已准备撤离,上空毒箭如蝗飞射入海,下方则不断有新鲜的血液蔓延开来。
“投掷!“
怒候身绑三尖弯钩,与身后一众齐齐投掷向一艘船舰,力求将自己与其连驳成一体。
“投掷!“
鬼蜮军后方,得其令,飒飒无数的尖头长茅飞射向殷圣船舰甲板掷去,瞬间便绞杀了几十名殷圣海员。
“摆好巨弩连星弓!“
怒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之中指挥着后方部队,他双臂朝水中重重一沉,便双臂使劲,肌肉鼓起青筋,将一座数百斤的长弩弓座举起扛于肩,他身后数人为基座,集合所有人的全部力量,朝后一拉弓,咻咻数柄巨刃长箭,朝殷圣船舱飞疾而去。
呯嗵!
船底破损严重,船身不断进水下沉,殷圣一众被怒候等人连番攻击夹击,不得不弃之跳海。
殷圣剩余战舰,见怒候来势汹猛,便开始投掷水上天灯,这是一种用特殊皮囊制作,内点天灯的侦察技术,论海上作战而言,殷圣可谓是独霸一绝。
漆黑的海面经天灯一照亮,怒候等人的身影便暴露无遗,惹来殷圣的疯狂报复。
“投颜料!“
怒候当机立断,割破了身上随身携带的一个水鼓包,,只见包破内散出一种墨黑色颜料,水瞬间被染成墨色一片,他们一个鲤鱼翻身,便潜泳了下去,令上方难觅其踪影。
但殷圣却不会被这一点小技巧所难倒,他等水军在船舰四周张开一道大网,网上挂满了锐利无比的尖刀,围拦于四周,不容鬼蜮军等人潜伏靠近。
“候爷,已经不行了,若等咱们体力全部耗尽,便只有等死!“
众人无奈只得潜返退出殷圣的攻击圈内,这冰冷的下雨天贸然下海,本就是一件十足危险的事情。
怒候破水而出,他狠狠地抹了一把面,磅礴大雨之中,眼看殷圣的船舰撤退离岸越来越远,他满脸铁青之色,长臂狠狠朝水面一拍,顿时水泡炸爆开来,水花四溅。
“该死的!为何偏偏迟赶了一步!“
不甘心啊,只差这最后一步,岂能让这群恶贼轻易逃脱,东山再起!
怒一双黑矅石般深髓的双瞳,渐渐溢染满了一片腥红之色,似来自地狱的魔王,他突然朝天怒啸一声。
这时,乌沉沉的天空至东朝南突然出现一群黑色的物体,似鸟非鸟,累累种种,竟黑鸦鸦地一片笼罩在天空之上,令人触目惊心。
“候爷,你看,那是什么东西?“有人突然指头天空,惊诧地大叫一声。
怒回神,面色惊异,目不转睛地盯着上空,极力辨别。
“可要攻击?“
“慢,暂且观察一下。“
当那些黑鸦鸦一片的物体如纸榍般轻盈利落地越过他们头顶,朝殷圣战舰靠近,最后密匝地准备落在殷圣船头之上时,众人才看清,原来根本不是鸟,而是一群背后长着黑色长翼的人,他们背负着一张巧械机翼,以钢筋与木架巧妙结合,浑身戴满夸张特殊尖刺的护具,面覆鹰隼面具,一触地便收拢了一对滑翔羽翼,从腰间刷刷地祭出两柄弯勾长刀,数百人如暗夜猎豹,身似残影呼啸而去,二话不说,便开始一番朝殷圣疯狂地屠杀。
一场血腥恶战就这样在瞬间爆发。
大雨仍旧不知疲倦地下着,而殷圣战舰之上,那从天空降落的血色修罗亦不知疲倦地尽情收割着人命。
刹时间,杀声震天,无数刀刃短兵长剑,冲殷圣的官军脖颈横飞而去,殷圣甚至来不及招架,就被连劈带割,杀得血肉横飞,那些侥幸躲过瞬杀的,也被其它黑鹰军团拥围而上,倾刻被无数短刃分离剥开,残存的官兵,都被吓得魂飞魄散,只恨腿脚生得短,无不四散逃命。
特别是其中一道如鬼魅般不可捉摸的身影,他身形如电如幻,神出鬼没,他简直如同杀神临世,所行之处,伏尸无数,所至之处,血流不尽,无不令人心惊胆颤。
如是,一夜屠杀至天明。
雨止,血滞。
此时,天方微微亮之际,殷圣船舰的余党却已全部被歼灭干净了。
数十艘战舰静静地摇曳在海平面上,船上与船下,皆一片死寂般沉默着。
怒已跟他的部队汇合,他站在船头,褪了护具跟鳞铠护甲,仅着单衣迎风而立,一头墨发随风飚飞,立体俊美的面容,薄唇隐了抹摄人呼吸的压迫感,那松垮敞开的黑袍上襟,狂放不羁地露出健美的胸肌与腹肌。
“不知来者是何人相助,请报上名来!“
殷圣船舰之上,数百名黑鸦鸦的队伍已全部集拢于一艘船上,他等静寂如碑,默然杵直不动,与昨夜的骁勇锋利之态迥然相反。
听到怒的隔海喊话,这一群人中的神秘领袖立跃至船舫之上,她取下面具,一头柔顺垂直的墨发倾泻而下,晨风拂动,她身姿似定海神柱,岿然不动。
一眼,怒便整个人失魂了。
“子婴妹妹——“
刚刚破晓,那碧绿的海面,像丝绸一样柔和,微荡着涟猗,从高处看,烟波浩渺,那道削瘦似剑的身影笔直如松地站在那里,偏回过头,遥看向他这边,一双黑漆目光似穿透了一切时间跟距离。
“子婴——“
“子婴妹妹——“
怒双目激动地颤动着,他紧盯着她,忘呼所有,高亢引声,如万雷轰鸣,海面刹时掀起了层层波涛。
阳光从她背影投下,水面一片金光,跳跃不定,船舰朝着内海缓缓驶走,虞子婴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抛掷过去一样物体。
怒下意识接过一看,入手冰凉,却是一块铜铸令牌,上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虞“字。
接着,那一群人连同一艘铁甲船如同来时般远航离去。
“天啊,从天而降,他们是怎么能够做到的?!”
看着殷圣落败的船舰,鬼蜮军终于回过神来,四周人群登攀上舰,皆一脸不可思议地哗然大作。
怒候捏紧手中那一块儿令牌,突然畅快淋漓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如果是她,又有何做不到的?“
——
十月初七宜订盟忌伐木
殷圣联合魏国、陈国分为左路军和右路军,采取以钳形攻势拿下天元国,两路军分别向南原前进,初七晨,这两路军将在紫杉林会师。
天元国截获密报,当即挥军十万等候在紫杉林,正赶上殷圣大军攻势颐卫城两道,于是狭路相逢。
十月十四
天元军统帅率军成功守卫了南原跟颐卫道,经奋勇战斗后殷圣因寡不敌众,暂撤离退回紫杉林。
天元国将领求胜心切,乘胜追击,却不知紫杉林乃殷圣早已布局设伏下陷阱,元被困于阵法之中,苦陷三日,断粮断水,只得啃树皮渡日。
次日,天元国以太子傲慢为首的援军赶赴南原救援,却被困于紫杉阵之外。
“殿下,再这样下去他等必会被困死!”
数万军队被困于峡谷之中,动弹不得,前有毒瘴,后有敌军箭阵,左右又被高耸不可攀的峡谷阻碍。
傲慢微微覆下长睫,一双紫罗兰般瑰美的瞳仁泛着冷质光芒,他指尖摩挲着一枚宝石戒指,突然道:“火攻进去!”
将领吃惊:“可现下风向不明,若我等反受其害……“
“先将四周清理出来,放火一路直攻山巅再说。“傲慢的断其言,抬头望向那漫漫无际的紫杉林。
火攻实乃下乘,所谓伤敌一百损已八十,但唯今之计也只有这么做了。
当林间火势逐渐蔓延开来时,后方上万名殷圣军突然奇袭而来,傲慢一匹当千,直奔山顶,决定诱敌深入,他主动撤退到山坳杉林,深沟高垒,固守阵地,以待有利时机。
这时,林间火势迅猛延展,已渡及瘴雾林,前方毒雾再加上硝烟融合,火焰转化变成一种热毒,此时潜伏林中的殷圣的人源大面积中毒倒地,剩余仓惶出逃。
眼见阵破伤亡惨重,殷圣大怒,率领众铁骑直击傲慢。
“殿下,您快走!“
眼见毒雾亦开始飘移过来,后方殷圣敌军联同叛国将领于山脚包抄而来,天元将领们都齐力抵挡后方,让傲慢先行离去。
傲慢蓦然回首,只见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扑涌而上,敌方大军已不计代价,誓要杀他泄愤。
“放信号弹,敌人已被倾巢引出,我军可脱困出林了!“傲慢紧声下令。
“是!“
“殿下,前方有敌军来袭!“这时,一声惊喊传来。
傲慢面色一变,他蓦地拔地而起数丈,只见中原叛军早已在紫杉要领设关,数千铁骑似红枫海啸铺展开来。
“殿下!前有虎后有豹,我等唯有拼死一战!“众军士已舍生忘死,怒目狰狰。
傲慢立于林间,高杉入云,他一袭锦斓金袍熠熠生辉,面色却一片阴翳阴沉。
“从左翼开出豁口,直插入杉林中端,汇合被困部队!“
“遵令!“
然,殷圣来势汹汹,不一会儿便如两股洪水交击,将傲慢一等包抄起来。
“杀啊——“
天元军势单力薄,傲慢力敌百骑,被铁皮构成的包围圈住不停地压紧,有如一条毒蛇缠住一头野牛的躯体那样。
于是武器又斫击起来,链枷轰轰地响,大镰刀轧轧叫,剑在斫着,枪在刺着,斧头和钩刀劈个不停。
这时,不知何时,后方轰隆一片的军队竟开始倒塌,那黑雾毒瘴竟已穿林飘至半山坡。
“殿下,是毒雾,赶紧撤离!“众人惊骇大喊一声。
此时殷圣军亦不疑有它,惊惶回头,但见渺渺之烟,无形之所至,如一张无形鬼怪张嘴,准备吞噬一切。
傲慢一顿,却觉狐疑。
他曾观摩过紫杉地形,按道理毒瘴是根本不可能冲破下坡密林,那这片毒雾从何而起?
不过,幸好有此一茬,殷圣军心溃散,再加上雾罩意浓,辨不清方向,倒是给了他们浑水摸鱼的一个突破口。
这时,天空突然一声声啪啪爆响,只见空中爆溅出一包包白色粉沫四撒,一触空气便将毒雾给化解了。
“那是什么?“有人惊呼。
咝咝咝咝……众人奔跑间,林间突然蹿射出无数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缠、绞向殷圣军队。
那从树上,树下,林间,石缝间,枝叶间,泥土里,枯叶下……仿佛一瞬间,整片山林的蛇都集中到了这一块儿,殷圣军跟天元军一见,只觉头皮一阵发麻,纷纷大惊失色。
人相喧嚷,马尽嘶鸣。
傲慢有些发愣,看着那些避开他们,专门攻击殷圣军的蛇群,他心底更觉诧异万分。
毒蛇无孔不入,将慌不择路的殷圣军朝一方趋赶到一个低坳空旷的位置后,刹时暗处的第一箭飕飕响着从高空飞过,拉着长声的啸长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天空,无数殷圣军中箭倒地生亡,接着从暗处猛地跳跃出一队装备精良的黑衣人,他们一下场,便挥起巨镰砍断了马腿,动作齐划如一,蹬上马匹,一个反刺便已收割掉殷圣军一颗头颅。
这已经不是打仗,而是有计划的暗杀手段。
“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来帮我们的吗?“
天元军紧追其后,见殷圣军落得如此惨境,一时既惊又喜。
傲慢目光游巡在这群黑衣人中,其实有一名身影娇小的领头者尤其出众,她面罩一张黑铁面具,一身的铁血犀利,手段比任何人都干净利索,动作快得几乎已成残影,手起,颈落。
傲慢眸色一紧,迸射出一种惊喜:“竟是她……“
他认出援军是谁了。
“天元军,还等什么,杀上去!“傲慢一挥袖袍,脸上徐徐绽放一抹红莲般绝美倾城的笑意,破啸破空,震撼整个紫杉上空。
——
隆冬十一月小雪
朝渊国
“陛下,前方报来捷报,殷圣伪盟是节节退败,实乃大喜啊!“
朝殿之上,诸位大臣无不兴奋含笑。
景帝贪婪放下手中刚解封的密函,铁灰眸一片若有所思:“听闻,最近九洲新兴一支神秘的队伍,它游离在各方前线,影响着战局,因为它们的一度施援,殷圣已变成丧家之犬。“
“没错,这支队伍简直太神奇了,它就像一场及时雨一般,总在关键时刻帮助各国困境之中的军队获胜!“众大臣满脸红光,激动道。
“是啊,听闻他们从不宣扬来历,行事神秘,但手段却十分了得,多次助我等盟国于危难之中,事后只留下一块刻有虞字的铜牌,实乃侠义之士。“
“虞?“景帝清心寡欲的薄唇,摄出一抹冷魅笑意:”果然是她啊。“
——
正月初一
刚过完除夕,九洲又迎来了新的一年。
旧的一年锋火连天,新的一年殷圣余孽仍旧不死不僵。
但所幸,分散战乱的局面已得到控制,大部分殷圣势力已全部趋赶至西段海域。
他们进驻的内疆的阴谋已被彻底粉碎,殷圣开始潜战,并暗中收购补充马匹和战具,屯田积粮,积极备战,于各地奔走。
三月中旬
殷圣再度掀起波澜,诸小国国群被殷圣派出潜伏卧底谋杀取而代之,在殷圣大肆搜掠后,自拥殷主为殷帝,诛杀小群国、宗室、后妃数千人,携文籍舆图、宝器法物等西返。
五月
景帝一面派使者联络各地诸侯王帝,以东皇国、北央国、燕国约定共同灭殷,一面则亲自率军赶西段海域赴战。
殷帝败逃,已兵少食,持续鏖战中,追击此趟由东皇国嫉殿率领精锐追击。
十月初七大殇
殷圣一度败退,已丧心病狂,开始大范围于各地投毒,具体位置集中在豫、闽、贵三地,临靠瑛皇国跟腾升国,因此腾蛇义勇军开仓济粮,其中以腾蛇舞乐为首,派前医治,费时三月捣毁了殷圣秘密制毒势力四所,歼灭四个伪国。
九洲破晓年三月十八
殷圣以青海、黑海、赤海为主,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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