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遗憾呢……我以为,至少你会更冷静地看待此事……”
惰缓缓伸起手臂,那掩于绸质冰绡光泽的长袖中,那一截似苍白蜷缩弯曲的削葱指尖,飙飚~夏夜的晚风刮起片片树叶飘旋,他享受着夜风的吹拂,整个身体浩渺消融无声伫立于广漠的天空下,神态多么惬意而雍懒,风轻轻地吹来,像流水似的冲刷着他衣袂猎猎翻飞。
“就像死了一样冰藏在地底,全身的骨骼肌肉都变得僵硬,再懒惰倦怠,也该稍微活动一下……”
风起云涌,光影,暗影,风起,绵绵恣意,如同命中注定一般,破云洞开,仅余一点明月窥人,两道顷刻消失原地的残影,已于顶峰动起手来,当即力量便如排山倒海般而出,如飓风飚起树冠哗啦啦摇晃作响。
“喂,我们赶紧走吧!”
华铘他们离得暴风漩涡眼最近,尽管什么都不做,只觉肺内的空气被挤压干净一样沉抑得难受,满目发黑斑点,目视模糊,狂风吹得他顶上发髻松散飒扬,一身华美冗重的凤裙飖撒争先恐后地缠紧他的身躯,他甚至于凛风间连眼睛都难以睁开,唯有挡臂于眼前,另一只手嘶啦一声扯掉裙摆外罩,方便他动作利索疾步朝后退去。
那两人都是那种疯起来哪里管得上别人性命之人,估计就算他们死掉了,也只得混上他们一句:哎呀,真是脆弱啊,竟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死掉了……
妈蛋!他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玄婴那个女人只说让他扮成“牧晓凤”的模样混淆两国的视线,眼下他身份分明已经被人识穿了,再继续待在这里,除了憋屈殉职还能捞着个什么结果?
“我、我不走,我走了,那怒哥哥怎么办?”
肖宝音“啊!”惊叫了一声,便抱着一头毛茸茸的脑袋,难受地一阵一阵干呕,她听到“牧晓凤”的话,既对她如此冷血弃怒哥哥于不顾感到愤怒,又对眼下的情况紧张焦急,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眶泛红,充满固执而质责。
“你瞎眼了啊?他哪里还需要你担心,没瞧见那两人的实力吗?再对比一下我们,再留下来,你就等着被撕裂吧!”眼见这人油盐不进劝不听,华铘觉得自己算是忠了人事,虎眼狠狠一瞪,也懒得跟这小娘皮继续蹉跎。
“的确,你跟宝黛公主两人都没有武功,我的能力暂时也不能用,像这种情况随时可能被他们波及,果然还是走吧。”
始与他们不同,他虽也临于暴烈千斤重担的气压之中,倒他却举止如常,他悠闲地撩了撩幕蓠,没心没肺地附议道。
“可、可……”肖宝音看连始都不帮她,额上急出一层汗,依旧犹豫不定。
“走吧。”始晃悠悠地喊了一声,便径直拎起她的后领,直接将人拖着走。
“等、等,等等啊……”肖宝音一张俏憨小脸涨得窘红,她就像翻了龟壳的乌龟,无力地挥舞着四肢,怎么挣扎也翻不了身。
“请问想去哪里呢~诸位。”
一道带笑无害而轻柔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但见灰白雾霭之间,缓步而来一名满头蜈蚣发辫辫子的年青微胖男子,他穿着一件斑斓色泽,那像用上百种颜色的栉节布条缝制的衣衫,就像一个宽松的大布袋,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笼装起来,是以他走动间略显步履蹒跚。
青年男子一身和气无害,脸上还挂着一抹弥勒佛的笑容,看起来就像一名慈善的祥和,不争于世之人一样。
他双手恭谨地交插于胸前,望着脚步停滞,满身戒备盯注他的三人,眼眸一弯笑眯眯道:“是在下失礼,像怒侯那种大人物的确需要咱们惰皇亲自陪同,至于你们,则由区区在下招待好了,望众位见谅。”
华铘吸了一口冷气,一霎那,好像失音了一样,全身紧张得就像一块石头。
霄、霄霄霄霄霄明、明明明明明明,大人、大人啊啊啊!
他变得目瞪口呆,就像是被人从脑袋找了一闷棍似的。
他是认得霄明大人的,毕竟他曾因缘巧合之下与他见过一次面,却如今他戴着“牧晓凤”的这张脸,这说明对于霄明大人来说,他等同是完全一名陌生的敌人,他又不能撕掉脸皮,说话回来,他这张人皮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撕得掉的,那眼下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极度的混乱充斥于华铘的脑中使劲刷屏,直接令cpu发烫烧着,他脑中一片空白,资料全部格式化,直接快疯了。
他伸出两只手伸展开来,就像一只站立不稳的熊猫一样,胖墩墩地滑稽而无害,但从他身上渐渐浓郁盛放的黑暗气息,任谁也不敢随便轻视他。
“戚,只不过是主人身边的一条狗,也敢如此地狂妄?”始幕蓠之下传出嗤笑一声,他转了转手腕,轻蔑地拖长音调道:“嗱,凑巧我刚学会了一套打狗招式,就拿你作上一试验,看究竟好不好使吧。”
“呵呵呵呵~当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虽然你并不在计划之中,属意料之外的人,但或许就是吾皇所说之变数亦不一定呢。”霄明并没有动怒,他伸出掌托着摩挲着那肥肥松垮的下巴,弯起嘴角,眼弯成一条缝,乐呵呵地一笑。
始透过幕蓠不动声色地瞥了那激斗正酣的两人一眼,一掌推于难受得几乎快昏厥的肖宝音渡了些真气调息,然后怪异地觑了一眼“牧晓凤”。
难道这瑛皇国的宝黛公主曾习过武艺?竟能抵御真气压境的迫害?
他微略沉吟了一下。
现在如果他暴露了身份或许会挺麻烦的呢,果然不能用掌用的武器跟招式了,否则引来那两人的怀疑,他恐怕又得被迫卷入一场难以脱身的纠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